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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等他靠近天香楼,数十支飞轮弩扣动,箭矢如蝗,倏然罩落。
  那道堪堪通脉二重的纵跃身形,当即就被射成筛子,于血雾弥漫之中一头栽落,砸穿屋顶,跌了下去!
  “某乃小旗童关,再说一遍,我家千户大人办案擒凶!
  若有打搅,一概视为同党,格杀勿论!
  滚!”
  最后一个字中气十足,颇有几分功力,震得瓦片大响,灰尘簌簌落下!
  “真真可怕!一个小旗就有这般实力,也难怪那位千户大人……如此凶横!”
  “千户?莫不是登顶榜首的纪九郎?!”
  “我才得到的消息,这尊太岁爷正午时分进的城!”
  “才过去多久,就有人触他的霉头?”
  “好大的气性,都把天香楼夷平了!这真是换血三重天?!”
  “噤声!快走快走,免得殃及池鱼!”
  “……”
  再过半柱香,终于耗尽内息的纪渊松开撼天弓,勉强才能拿住,险些脱手掉落。
  哪怕以虬筋板肋之体魄、陆地龙象之气力、十道气脉之积累,连续挽动撼天弓一炷香,也很是吃不消。
  本是华容府风月招牌的天香楼,经过气箭攒射,已是彻底面目全非。
  只余下十几丈宽的深深窟窿,碎石木屑湮灭成灰,再也不见半分妖艳紫意。
  “等下再念一段超度经文,就当是了结因果了。”
  纪渊将撼天弓、无极箭收入牟尼宝珠,随后抬脚踏出塔顶。
  其人衣袍猎猎,如下长阶,缓步慢行,好不潇洒。
  落在华容府的换血高手眼里,不免腹诽这位千户大人也太爱出风头。
  纵身一跃几个起落的事儿,非要弄出好大的排场。
  “筋骨之酸软、气力之枯竭,连身法都运转不开……四重天的一团真罡,就把我榨干了。
  蜕变内息之后,果真翻天覆地!”
  纪渊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气血内息难以为继,只得用舌尖抵住上颚,含住一枚大药,默默地化开。
  踏空而行,走得有惊无险,终是落到地面。
  那片道则碎片嗡嗡作响,当空乱飞,好似无头苍蝇。
  其形如巴掌大小的一方铁印,放着萤火般的微弱毫光。
  “这就是踏入四重天,欲要开辟气海,所需炼化的道则?”
  纪渊面容平静,将其握在手中。
  经过皇天道图震散瘟魔虚影,此物等于是被降伏,不再有任何危险。
  “法与理交织,虚与实并存。
  传说当中的道则,竟是这般模样,像器物、又像光团。
  拿于掌中,既有分量,却也不真实。
  好生奇妙。”
  纪渊轻轻捏住那方小巧铁印,再次勾动皇天道图,轻轻映照而下。
  【瘟部真君(道则碎片)】
  【形天印(法器之一)】
  【炼化可得部分真君法统,以及调动瘟部之残缺权柄】
  【亦可请入神龛,纳为吉神晋升之选】
  “瘟部真君?”
  纪渊心下微动,低头望向残缺不全的那方铁印,不禁浮想联翩:
  “道则?难不成是太古散落的正神权柄?
  我记得,天庭的八部正神,其中之一就有瘟部!
  那些神、那些仙,并未死绝?
  祂们只是合道,随着天庭的崩塌,将权柄还于天地……
  不然的话,常守静口中的‘瘟魔’,欲要炼化的‘道则’,如何会是天庭八部的瘟部真君?
  形天印,瘟疫钟,瘟丹……这三样器物全乎了,才算完整,才能行使瘟部真君的莫大权柄!”
  纪渊仔细感应着皇天道图倒映出来的浓郁灵光,眼底闪过诸多疑惑与一抹了然。
  那么,他从天、地、人三重位阶,所请入命格的吉神、凶神。
  会不会就是太古劫前,天庭、阴司崩塌沉沦之后,所残留逸散的道则碎片?
  所以那一次走阴,白骨大江的摆渡人见到自己,才毕恭毕敬,口称正神?
  第436章 请瘟部真君入神龛,再得两条命数
  “悠悠万古,埋藏多少部史?谁人又能悉数翻尽!”
  纪渊深叹一口气,他思索许久,发现限于当下的见识和层次。
  根本无法对太古劫前那般遥远的岁月,做出任何有用的揣测和猜想。
  “人道皇朝也就存世三千年而已,太古至今,过去诸劫,岂止千百万年?
  元天纲所著的那本《命书》,曾提出‘元、会、运、世’之说。
  可即便是驻世仙佛,恐怕亦无法估算清楚,玄洲究竟历经多少元、会、运、世!”
  纪渊微微摇头,收起多余的杂念,攥住右掌的残缺铁印。
  这枚道则碎片,于他如今而言并无极大地用处。
  因为想要炼化道则的先决条件,就是凝练真罡。
  内息再怎么精纯,也是飘忽薄弱,如同云烟丹霞,为虚幻之气。
  终究抵不上四重天所修的各色真罡,可以凝如实质,蕴含武道真意。
  让人举手投足之间,迸发焚山煮海的强绝伟力!
  “请入神龛,纳为吉神之选?
  这是否说,天、地、人三重位阶,层层叠叠如山岳的众多神龛,亦不完全?”
  纪渊立足于十几丈宽的深深坑洞,心神沉入皇天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