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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尘徽的动作有些急,他在手忙脚乱中把中衣的系带绑成了死结,又兀自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衣服穿好,他在屏风后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再出去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不正经的公主殿下方才隔着半透明的屏风把李尘徽的动作全看在眼里,对李尘徽变脸的速度尤为惊叹。
  “唐突了夫君,是我不对,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梁蔚对李尘徽道了歉。
  “我也失了礼数,不该这般孟浪,污了殿下的眼睛。”李尘徽也低头认错,顺便暗中提了梁蔚一嘴。
  “夫君哪里的话,你这般好的身材只会让我心甚悦之,更加倾慕你,怎么能怪你呢?”梁蔚仿佛要把唐突的罪名落实,凤眼中的狎昵让李尘徽无法直视。
  “殿下这会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李尘徽当即放弃挣扎,选择扯开话题,反正这种事吃亏的又不是他。
  梁蔚闻言收起了脸上的轻浮,撩开裙摆坐下,像是真的有什么正事要与李尘徽说,李尘徽也端正了身体准备听她的下文,结果就听到公主殿下含笑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一块用晚膳罢了。”
  李尘徽:“......”
  李尘徽属实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在洗完澡后忘掉了白天的糟心事,没想到又被梁蔚捉弄了一番,他怎么今日才发现梁蔚还有这么一副恶劣的嘴脸,看来这年头咸鱼也不好当啊。
  他与梁蔚就在清安居用了饭,席间李尘徽化郁闷为食欲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公主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让驸马爷脆弱的心灵得到了一点抚慰,要是他身边没有侍膳的侍女和碍眼的梁蔚就更好了。
  “明日我派人送夫君去灵枢院吧。”梁蔚放下了筷子,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李尘徽。
  李尘徽咽下嘴里的食物,本能的想拒绝,可这么多人在,他不能扫了梁蔚的面子,只好答应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夫君今日受了好大的委屈,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日后你每天都要去灵枢院,我也得入督察院任职,不能常在你身边。若是还有什么别的人趁机害了你,我只怕会心疼死,不如以后让辛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梁蔚黛眉微蹙,清浅的眸子里盛满了忧愁。
  “她嘴上说的是保护,焉知不是变相的监视”李尘徽在心里腹诽,“也是,自己于她是个重要一点的棋子,她自然不想让自己脱离她的掌控。”
  “如此甚好,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李尘徽微一笑,含情眼里满是感激。
  两人在谈话间,侍女们已撤走了桌上的餐盘,带着食盒退下了。
  李尘徽见屋内无外人,立刻放下了泛酸的唇角,收回与梁蔚对视的目光,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看梁蔚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了。
  梁蔚见他如此,也没再说什么,李尘徽这副被他欺负了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着实有趣,但比起这个他更想看他被逼急了的反应,那藏在斯文面皮下的情绪一定更有意思。
  李尘徽还不知道他对面的魔头心里的阴暗,他站起身准备跟梁蔚说自己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但话还没出口就见炳刃从外间走进来。
  “见过殿下,驸马。”炳刃躬身行礼。
  “何事找我,起来说话。”梁蔚开口让他起身,炳刃这个时候来定然是有事。
  “回殿下,宫里的房嬷嬷方才来了,想求见您与驸马,被近卫拦在院外,属下特来通传,不知您见与不见?”
  “那就让她进来吧,看看母后还有何吩咐。”梁蔚的声音带上了熟悉的漫不经心。
  李尘徽听着那声音觉得她的每个咬字都暗藏着机锋,太后今日吃了暗亏,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送到公主府的人定然不会让梁蔚舒坦。
  炳刃出去后,没过多久,房嬷嬷就进了屋,她面上很是和善,只是一双眼睛里总带着审视别人的暗光,叫人看着很不舒服,譬如李尘徽。
  “奴婢参加公主殿下,见过驸马大人。”房嬷嬷带着讨好的笑容开口行礼。
  梁蔚面色淡然地让她起身,“听说嬷嬷要见我们,不知所谓何事?”
  “回殿下,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入公主府侍奉殿下与驸马的起居,却被告知殿下夜间不喜人伺候,本不敢前来打扰,可听闻殿下这几日一连宿在驸马房中,便只好前来提醒,殿下与驸马虽初经闺房之乐,还是应懂节制,不可耽于一时的欢爱。”
  她话说的一半,李尘徽就听出她的意思,她是想让他与梁蔚分房睡,这个李尘徽非常赞同,只是他连公主殿下的床都没上过,却被她明里暗里骂成不知廉耻的色鬼,还是很冤枉的。
  李尘徽期待地看向梁蔚,希望她能答应,却见公主殿下面无表情地调了调眉,继而开口道:“嬷嬷此言是在说我与驸马日日厮混不遵礼法,有损皇家颜面吗?”
  房嬷嬷没想到梁蔚会在这般直接,便讪笑道:“奴婢不敢,只是好意提醒殿下罢了。”
  “嬷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与夫君的房里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梁蔚语气傲慢地怼人,“炳刃,带她出去。”
  公主殿下话音刚落,门外的炳刃就立刻带人进来,他听了一耳朵的礼义廉耻,早就看着老媪不顺眼了,当即不顾她的反抗,强扶着她的手臂把人带出了。
  李尘徽听梁蔚说要把人带出去,却没说是带到哪里,他看炳刃的架势倒像是要把房嬷嬷直接丢到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