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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屿拿过病床柜上的棉签和水,用棉签沾了水后在奶奶干裂的嘴唇上轻轻地抹着。
  随后才去卫生间里收拾自己。
  等到沈屿洗漱好出来时,放在沙发前案几上的手机闪着屏震动。
  他怕手机吵着奶奶,边走边看奶奶有没有醒过来。
  万幸的是,奶奶并没有醒,依旧睡得很深沉。
  他看见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接时,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沈屿才看见,这个号码已经给自己打了不下五遍的电话了。
  他握着手机看那串电话号码,脑海里搜寻所有有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人,却并未眼熟过。
  下一秒,手机又震动起来。
  沈屿犹豫着点击接通。
  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小鱼儿……你在哪?”
  李添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沈屿虽隔着电话却听得很真切!
  他稍拿着手机走至窗户边,声音比平常小上些许,“添泽,你、你这是怎么了?”
  李添泽说:“小鱼儿,你现在方便出来吗?你快出来找我好不好?”
  沈屿动作一顿,回头看看奶奶,转而说道:“好!你在哪里?”
  沈屿先是去跟奶奶的主治医生打好招呼,临时请了一个十二小时的护工,才打车去到和李添泽约定的地方。
  许久不见,李添泽原本线条流利的小脸竟变得有些许圆润。
  沈屿想着,看来这人的小生活过得还不错!
  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距离医院的位置也不是很远,因为是上午时间,店内并未有多少人,只有一些上班族过来买买咖啡,买完立刻就走了。
  沈屿落坐在李添泽对面的位置,眼神笑眯眯地说道:“怎么还带着个墨镜?”
  李添泽咬了咬嘴唇,伸手缓缓取下墨镜。
  隐藏在墨镜下面的是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
  沈屿一脸不可置信,语气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添泽,你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添泽拼命忍住心里的难受,看着沈屿消瘦的脸庞,终还是情绪崩溃。
  他刷地从座位上起身,两步坐到沈屿身旁的位置,靠着人的肩膀就开始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连不成一句话。
  不过,沈屿还是知道他的意思。
  他朝着向他们走来的服务员挥挥手说没事,只是朋友心情不好,而后等到李添泽的情绪稳定之后,才堪堪扶起人的身子。
  沈屿拿过纸巾递给李添泽,李添泽却把整张小脸凑到沈屿的面前,摇着头让他帮自己擦眼泪和鼻涕。
  沈屿无奈扶额,只好顺着他来。
  擦完之后,才问道:“有什么好哭的?”
  李添泽看着他眼里的关心和担忧,顿时情绪又涌上心头。
  他哽咽着说:“司斯年那个王八蛋,他、他竟然用我威胁小鱼儿……他、他压根儿就不能算是个人……我都跟他说、说让他不许动你的……”
  沈屿重新抽出纸巾,边擦边说:“我没事的,添泽。而且,你现在不也没事了吗?我们不都好好的了吗?别哭了啊,一个大男生,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啊!”
  沈屿这样一说,李添泽更加哭得肆无忌惮!
  “小鱼儿……是我的错,是我骗了你,我对不起你……”
  “小鱼儿,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把你安排进夜色、没有让你出现在司斯年那疯狗面前,如果我有好好地保护你,那你也不会有现在的糟心事……小鱼儿……”
  “没事添泽,我很感谢你在我落寞时愿意出手相助,而且、而且司先生对我也很好,我不觉得自己委屈,真的!”
  李添泽不再说话,放声哭个痛快之后,才渐渐真的平静下来。
  沈屿找服务员要来些冰块给李添泽敷眼睛,李添泽乖顺地跟着一步一步做。
  *
  “所以,你说、我很有可能是苏家遗落在外的小公子?”
  李添泽点点头,“对不起,小鱼儿!”
  沈屿摇摇头,“没事!”
  说完他又伸手揉揉略微疼痛的脑门,消化着刚刚李添泽跟他说的一切事情。
  苏家是江南出了名的名门望族,其根源可追溯至元朝。时至今日,苏家依旧是江南区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它富足的家产和殷实的基底是其他后生家族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他,沈屿,便是这苏家人,是苏家二儿子,上面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据李添泽所说,他俩长得十分相像,只是气质上和性格上有些差别。
  他也看到了所谓的哥哥的照片,的确,他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只是那人眉眼之间却不如自己一般柔和,而是带着些许锋利意味,或与其成长环境有一定程度的关系。单看照片,那人虽对镜头露着微笑,可那抹笑意并不达眼底,嘴角能直观地感觉出只是勉强的微微上扬。
  沈屿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又缩小,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接受眼前的这些。
  他把手机还给李添泽,笑着说:“无论如何,我和他们现在也仅仅只是有血缘关系,其他的......其他的都论不上,我觉得目前我自己的生活也挺好的,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添泽你说的让我去认他们什么的,我觉得不用。”
  他笑得如春风里的阳煦,暖人温和,谦谦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