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笑起来,“七小姐的胆子若是这么小的话,也就不会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
苏容不置可否,“那嬷嬷如今跟我说这些,是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赵嬷嬷摇头,“老身只是想求证一二,毕竟,太后临终一直惦记着珍敏郡主,若七姨娘真是珍敏郡主,老身对七小姐您,便只有爱护,不会有其他。”
苏容看着赵嬷嬷的眼睛,“嬷嬷怎么求证?单凭我娘教给我的规矩?还是这一番推测?”
“七小姐还记得七姨娘吧?可否作画一幅?老身一看便知。”赵嬷嬷希翼道。
苏容摇头,“我娘的画,我不作,也作不好。”
赵嬷嬷一怔,“那可否有七姨娘的遗物?老身一观便知。”
苏容摇头,“我娘曾经住的地方,都被一把火给烧了,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赵嬷嬷有些黯然,“七小姐是不相信老身吧?”
“也不是,我能感受到嬷嬷心诚。”苏容笑了一下,“也不怕告诉嬷嬷,当年我娘故去后,有人要杀我,闯进了我娘的暖香阁,我又不是那么好杀的,所以,就反手把人杀了,然后怕引起麻烦,索性一把火就把暖香阁烧了,那天风很大,火势太大,救都救不了,我拉着月弯跑出来后,其余的被烧的片瓦无存。”
赵嬷嬷震惊,“何人要杀你?”
“不知道,这些年一直就没断过。”苏容看着她,“我怀疑是宫里的人。不如嬷嬷猜猜看,是何人要杀我?”
“不可能!”赵嬷嬷一口否决,“当年陛下年少时,是珍敏郡主哄着长大,珍敏郡主比陛下大三岁,虽是堂姐,但陛下视为亲姐。不可能是宫里的人。”
苏容“哦?”了一声,“那我娘还能有什么仇家?”
赵嬷嬷想了想,也想不出来,若七姨娘真是珍敏郡主的话,她能有什么仇家,波及到了苏容。
“嬷嬷也想不出来吗?那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嬷嬷不妨告诉我,你昨儿见了什么人?是谁在查我的身世?”苏容问。
赵嬷嬷震惊地看着苏容,“七小姐怎么知道?”
赵嬷嬷是真的震惊,有人暗中找到她,应该很是隐秘才是。那人武功极高,按理是怎么都不会被苏容知道的。
苏容笑看着赵嬷嬷,“这江宁郡我从小长到大,刚刚也与你说了,每年都有人来杀我,我怎么会任人杀呢?自是但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了。”
赵嬷嬷恍然,“七小姐身边是否留有那一支暗卫?”
苏容摇头,“我手里没有嬷嬷所说的暗卫。”,她顿了一下,“我娘若真是你口中的珍敏郡主,她只留给我了一纸婚书,没留给我什么暗卫。”
赵嬷嬷想问“那您是如何自保的?”,但似乎又觉得不该问,毕竟她与苏容也才认识不过两日,如今已是交浅言深了,她不好再对苏容探底个究竟,便打住此话,对苏容问:“七小姐是否曾经救过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在城隍庙的后山被人追杀。您正巧在那里捕鱼?要了那人一把匕首做酬劳?”
苏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就是了,您救的那人是当今太子。”赵嬷嬷也很意外,“昨日找上老身的人,是当今太子的人,至于太子为何要查您的身世,这老身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老身问了缘由,那人说太子殿下交待了,您是他的救命恩人,太子有令,查您身世,老身猜想,大约是与护国公府的婚约有关,太子想必也很是疑惑太守府的庶女是怎么与护国公府有这么一桩婚约吧?”
苏容眯起眼睛。
她看着赵嬷嬷,“所以,太子派人查我,是想查清楚后再报恩?可是我要了他一把匕首后,我们便两清了。”
赵嬷嬷叹气,“当今太子仁义,您觉得讨要一把匕首便两清了,但太子殿下想来不觉得,毕竟储君之命金贵至极。”
“倒也是。”苏容点头,“所以,他找上您,是知道您来太守府教导我规矩,想通过您,查我?那嬷嬷可否将您怀疑我娘是珍敏郡主之事说了?”
“此事干系甚大,老身不曾确认,自是还不曾说。”赵嬷嬷摇头,“老身只说第一次见七小姐,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也未曾应承助太子殿下的人查您。”
苏容点头,“刚刚嬷嬷断然说要杀我的人不可能是宫里的人,但就在数日前,有一人要杀我,彼时,我身边正有那把匕首,拿出来用它挡了刀剑,也正因此,那来杀我的人忽然撤走了。”
赵嬷嬷心惊,“七小姐的意思是杀您的人正是宫里的人?认出了太子殿下给您的那把匕首?”
“应该是。”苏容拿出那把匕首,递给赵嬷嬷看,“是这把匕首吧?”
“正是,老身是四年前出宫的,自是见过太子殿下的这把匕首。”赵嬷嬷点头,“这上面上篆刻着回声二字,用火一烤,便会映出,正是太子殿下的名讳,您当日救的人是太子殿下没错。”
“所以,见过太子殿下这把匕首的人很多吗?”苏容问。
赵嬷嬷摇头,“应该不多,毕竟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每日都拿出这把匕首把玩。”
“所以,能见过这把匕首的人,身份应该都不低,而且与太子殿下有旧,或者相交,很亲近,至少能够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撤回了要杀我的打算。”苏容道:“想必太子殿下应该知道何人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