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刚有点儿血色的脸顿时又白了,“姐,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相信苏容能保护我们。”宁瑶道:“我们如今能依靠的,反而是苏容。”
宁泽不相信,“她会保护我们?”
“会。”宁瑶看着他,“我出卖了燕礼和燕麟,是决计不能去他们身边的,与其让他们用我们来威胁父亲,期间兴许会折磨我们,或者利用完我们再杀掉,不如跟着苏容。如今太子得势,燕礼已贬为庶民,燕麟那个人,是个纯小人,谨小慎微,且睚眦必报,不是仁君。”
宁泽不解,“姐,你说你出卖了燕礼和燕麟,但如今燕麟好好的。”
“燕麟之所以好好的,兴许是太子另有谋算。”宁瑶手放在小腹上,“我们只求平安地回到南平,能活着就好。”
宁泽点头。
宁瑶看着再没有丝毫贵气和意气风发的弟弟,心里钝痛,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回到南平后,我们安稳过日子吧!你也别与大哥争世子之位了。如今大皇子败露,你我落了这个下场,想保命都难,人手都折了进去,争也争不过,枉费性命。”
宁泽颓丧,“姐,即便我不争,他会放过我吗?”
宁瑶摇头,“不知道,可以求他,我们总归是血脉至亲。”
宁泽快哭了,“姐,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你失手,燕礼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使出来,便败露了。就跟做梦一样。”
宁瑶平静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数年隐忍不发,是我看不清局势,操之过急了。”
她轻轻叹气,“总归,如今已到了这一步,及时止损,还能保命。否则……我、我腹中的孩子,还有你,都得死。”
宁泽立即道:“姐,我不想死。”
若是能活着,谁想死?
宁瑶看着他,“既然不想死,从今以后,就安分守己吧!爵位不要争了,安安稳稳过日子。”
宁泽丧着脸点头,鬼门关走这一遭后,他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了。见宁瑶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他问:“姐,这个孩子,你真要生下来啊?”
宁瑶没说话。
宁泽又道:“就算燕礼恨死你了,但你腹中怀的可是他的骨肉。他真舍得下手吗?”
“他已被燕麟接去二皇子府了,就证明他不甘心,他之所以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与我供出他那些背地里做的事情分不开关系。一个孩子而已,他可以找别的女人生,想生几个生几个,我肚子里的这个又不是唯一。他不在乎的。他那个人,无情无义,别说是亲生骨肉,亲爹他也能下得手去。”
宁泽闻言道:“姐,干脆打掉了算了,这个孩子留着也是隐患。”
“要打也不是现在打,得回南平后。”宁瑶也不太想留着这个孩子,但如今确实不是落胎的时机,她得赶路。
宁泽想想也是。
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一颗心踏实下大半后,都累了,各自去休息了。
宁泽很快就睡了。
宁瑶却睡不着,躺在床上,想着既然做出决定,她便不会后悔。她救弟弟没错,血脉至亲的弟弟,一母同胞,才是她的依靠,哪怕他经不住事儿,但只要活着,他们姐弟就是亲人,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彼此伤害。但燕礼不同,她嫁给燕礼这几年,十分清楚燕礼的脾性,别说燕礼连自保如今也没做到,就算能做到,他也会推出她顶罪,保自己。如今无非是她供出他,没替他顶着而已,否则,她的下场没准就是个死,而她的弟弟也完
如今她能够活着,弟弟能够活着,她相信这里有太子念在他供出燕礼和燕麟的份上,手下留情,留他们一命。
所以,她救自己,救弟弟,不后悔。
当日晚,苏容去了东宫,带着赵嬷嬷与月弯。
赵嬷嬷见到燕回声,当即就红了眼眶,要跪地请安。
燕回声立即伸手托起她,“嬷嬷免礼,您见到孤,不必见礼。”
赵嬷嬷道谢,然后看着燕回声,“太子殿下,老奴当年离京,也没想到今日能再回来。那时还以为,以后见不到太子殿下了。”
燕回声笑道:“多亏了表妹,嬷嬷又有机会回来,孤心甚慰。”
赵嬷嬷用帕子擦眼泪,“可不是?老奴见到七小姐,她可真像当年的珍敏郡主,老奴一直都知道太后娘娘直到临终前,还惦记着郡主。如今老奴陪在七小姐身边,也算宽了九泉之下太后娘娘的心。”
燕回声点头,“表妹已与孤说了,嬷嬷与月弯便暂且留在孤的东宫,陪着夜相府的小小姐,只管安心住着。待她从冀北回来,你们再跟着她。”
赵嬷嬷颔首,“老奴还可以帮殿下做些事情,老奴如今还没老的动不了,这把老骨头,还算抵用。殿下的府内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老奴。”
燕回声微笑,“嬷嬷放心,孤知嬷嬷的本事,自是不会客气。”
月弯站在一旁,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说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拽拽苏容衣袖,小声耳语,“小姐,太子殿下好俊啊。”
苏容斜睨她一眼,“那把你送给他?别跟我去南楚了?”
月弯坚决地摇头,“不行。”
再俊的人,也没有她家小姐下饭,她将来可是要帮小姐掌家,管南楚王宫内务的人,可不能为了美色消耗在这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