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疼，肩膀疼，整条胳膊是麻的，把1911放下后，高光对着工作人员道：“没必要一把枪打够十发子弹嘛，太麻烦了，不用装弹了。”
1911的弹匣容量是七发，打一轮不够十发，但是剩下三发子弹高光觉得真没必要再打了，何必非要凑个整数呢，他又不是强迫症。
工作人员当然会尊重客户的选择，但约翰不尊重高光的选择。
“不不不，我帮你装填子弹。”
约翰笑的很坏，而且他真的开始装子弹，于是高光忍不住了，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那就全都打完好了，就是胳膊不太舒服，可能会影响发力，唔，今天就不要教你功夫了吧。”
虽然话里话外是威胁的意思，但高光知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是已经认输了。
五百七十发子弹，真不是那么好打啊。
约翰顿了一下，然后他把抓起的弹匣放了回去，耸肩道：“那就不打了吧。”
高光看向了工作人员道：“剩下的能不能下次再打？”
工作人员笑着道：“抱歉，全家桶只能一次打完，因为这是打包优惠价。”
真是奸商！
无奈右臂实在是抡不动了，高光左手抓起了枪，几乎是瞄也不瞄，枪口大概对准了靶子砰砰的就把七发子弹打了出去。
高光打的很随意，左手被后坐力反震那就把抬高枪口好了，完全不压枪，这样对胳膊的冲击力还小一些，然后等左手抓着手枪落下时随意的开上一枪就好，反正就是消耗子弹嘛，还瞄个什么劲儿，打光了算。
现在谁还看靶子啊，高光早不看了，他完全不关心自己打了几环，约翰也早不看了，反正高光打的挺准就是，但工作人员还是很尽责的道：“咦，竟然……打出了三个十环？”
高光已经麻木了，几环他也不在乎，但约翰却是又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对着高光道：“你是左撇子？”
“不是啊。”
约翰看起来有些恼火，他很不耐烦的道：“那就再打，继续打，好好打。”
高光换了把手枪，这次是一把西格1911，然后他又一次很随意的打完了子弹。
工作人员挠了挠脸，疑惑的看向了约翰，约翰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干什么？你看他好了，看我干什么？”
“约翰，你可以吗？”
约翰把脸扭到了一边，而工作人员却是继续不依不饶的道：“伙计，我无意冒犯，但我真的想知道二十五米靶，用左手，你能打出这个成绩吗？”
约翰不自然的扭了下脖子，道：“不能，你能吗？”
“右手能，左手不可能。”
工作人员说完了，他想了想，对着约翰道：“我在工作期间不允许射击的，但我很想试试，你枪法很好，要不然等我下班以后，我们试试怎么样？”
约翰很坚决的道：“不，我拒绝。”
高光拿起枪了，但是看着约翰和工作人员说的起劲儿，于是他又放了回去。
“打啊，怎么不打了，你要能再打出三个十环我就买下这把枪送给你。”
约翰说完后，他看向了工作人员道：“威尔，给他换一张新靶纸，你作证，我赌他手上这把枪！”
工作人员很诧异的看着约翰，约翰一脸不耐的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给他换靶纸，我要和他打赌！”
工作人员吁了口气，然后他想了想，道：“那么他输了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约翰看着高光，很是自信的道：“我就认为你是蒙的，所以我赌你做不到，你赢了把我的枪送你，你输了我什么都不要！”
高光又拿起了枪，他左手都没什么力气，平端着手枪手就开始抖，而且抖得很厉害，都没办法稳定的瞄准。
为什么打的这么好，反正高光自己不知道。
工作人员看了看高光手上的枪，道：“约翰，一把史密斯威森1911可不便宜，原价是一千三百美元，但你知道现在所有的枪都在涨价，所以我们店里一把新的sw1911需要一千六百美元。”
“我赌他打不中！”不说还好，越说约翰越来劲，他拔出了自己的枪，对着高光道：“你要能打四个十环我把自己的枪送你，你要能打五个十环，我……我送你卡博特量产版，你要能打出六个十环，我，我送你客户定制版，你打啊！”
工作人员突然道：“这把枪弹匣装弹八发，如果他打出八十环呢？”。
“哈哈哈哈哈……他打出八十环，我送他卡博特顶级订制版！”
最便宜的卡博特量产版三千美元起步，客户定制版，最低最低五千美元起步，至于高定版本，反正高光知道有十几万美元的。
都不知道约翰为什么这么激动的，但是反正输了也没关系，那就打呗。
高光也没想着赢约翰什么，所以他左手抬起，在下落过程中很随意的开了一枪。
“十环……”
工作人员的语气都变了，他抓耳挠腮的报出了高光打了几环，然后紧接着道：“法克！又是十环，见鬼了！”
工作人员威尔的声音像是在哭，约翰的脸色像是被打了一拳，而隔壁离着好几个靶道的人走了过来，很是难以置信的道：“这是什么射击方式？”
前两枪都是十环，高光打了第三枪，上靶纸了，但是没环数，只能算他脱靶。
不用送十几万的枪了，约翰松了口气，但他看起来却很气愤，对着高光大吼道：“好好打，你以为我买不起一把枪吗？”
约翰简直莫名其妙，没有理他，高光第四枪瞄准了打的，然后又脱靶了。
这时候，那个叫做威尔的工作人员用手捂住了脑袋，对着约翰道：“伙计，你的朋友在放水。”
真的莫名其妙，高光真的没有放水。
约翰却对着高光道：“你……”
不等约翰说完，高光打了第五枪。
十环。
这一枪把约翰的怒吼打回去了，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了。
第六枪，第七枪，第八枪，统统脱靶。
打完第八枪，靶场里一片寂静，枪声没了，什么声音都没了。
第12章 控靶
八枪，五发脱靶，三发十环，这个结果确实挺有戏剧效果的。
当高光把空枪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突然有人道：“他在控靶吗？他在控靶！他就是在控靶！”
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有人说了控靶这句话。
工作人员吁了口气，对着高光道：“伙计，如果你不是特别喜欢sw1911，那就是你不想要约翰的配枪，总之你赢了，三发十环，五发脱靶……打的漂亮。”
在射击比赛时，控枪是指控制枪的射击姿态，只要开枪都得控枪，这是所有射手的基础技能，就想跑步比赛得有两条腿一样。
但控靶就不一样了，控靶就是想打几环打几环，能随心所欲才配称得上是控靶。
“这家伙在开玩笑吗？他就是随意打打，他的打法完全是乱打，这样也能控靶？”
“今天见鬼了，我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事。”
几个旁观者背景板开始议论起来了，他们觉得高光的射击方式不科学，不正规，不正确，总之就是不对，但是能打出控靶的效果，那就是不合理。
众所周知，不管比什么，想输很容易，想赢有点儿难，想赢的恰到好处非得是高手不可，而想怎么赢就能怎么赢，一切尽在掌控的，那非得是超级高手才行。
可是高光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打的，他手麻了，脑子也麻了，天地良心，他真就是瞎那个啥打的。
高光看着约翰，约翰看着高光。
对视了片刻后，高光轻声道：“呃，其实呢……”
“威尔，这款枪有现货吗？”
“有，也只有一把，你真的要买吗？”
约翰没再理会工作人员，他对着高光道：“继续打光你的子弹，我去付款办个手续。”
然后约翰就走了，高光张了张嘴，然后他对着工作人员道：“我说是蒙的你信吗？你们相信吗？这是个巧合，真的，这只是个巧合。”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工作人员道：“你还要继续打吗？唔，我们可以订购左手版的sw1911，等约翰的购枪资格审核完，枪也就能到了。”
“我真不是左撇子，我真的是第一次打，我……算了。”
高光决定把钱付给约翰，反正他也要买把手枪，虽然他打算买格洛克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再说了啊。
买个贵点的枪就贵点吧，反正今天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这么着吧。
又打过了几把枪，高光终于决定放弃了，虽然有些不舍，但第一次打枪就把胳膊伤了这种事挺蠢的。
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室内靶场，来到了办手续拿枪的接待室，约翰的资料也填完了。
约翰只是淡淡的道：“不打了吗，那就走吧，我们去沃尔玛，然后送你去公司。”
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呢，感觉很尴尬的样子，但高光真的很懵，他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没的解释。
到了车上之后，高光又想要说些什么，但约翰却是抢先道：“和你打赌是我提起的，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千多快而已，我输得起也付得起，就这样。”
高光没的可说了，他揉了揉脸，无奈的笑了笑，而约翰却是接着道：“今天的靶场太小，明天带你去郊区的露天靶场，你不是喜欢玩枪吗，明天带你打步枪，你想打什么枪都行。”
约翰的语气听着正常，但是内容方面，总觉得有些怨气。
高光小心翼翼的道：“约翰，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是第一次打枪，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你得相信我。”
约翰点了点头，然后他很平静的道：“我很期待着明天看你步枪打的怎么样，哦，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打赌的，也不会和你比赛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是天才嘛。”
高光觉得约翰不该这么小气吧，他也没得罪约翰啊，可为什么，他就觉得约翰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讽刺呢。
还是什么都别说了，高光觉得这时候保持沉默最好。
气氛有些古怪，但事情却是顺利，而且还很正常的样子，去超市买了东西，依旧是约翰帮忙刷卡，等买完东西去吃饭，约翰还很愉快的接受了高光请客。
把高光送到公司的时候天也就黑了，但很关键的是，到最后约翰也没提出要和高光试试身手什么的，就好像他已经忘了要向高光学几手的事情，只是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高光一个人留在了公司里，他没心思探索和参观公司，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完，已经累到不行的高光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把手机连上了wifi，给他爸发了个视频。
一身的疲惫，但是等着视频接通后，高光却是一脸的兴奋，完全看不出什么疲惫的样子来。
“爸，我的电话卡出了国就不能用了，昨天住的酒店竟然没有wifi，也没能给你发消息，今天我换了个酒店有wifi了，以后有事儿就打视频电话。”
高光的语气很轻松，也很喜悦，就好像是因为过于兴奋，所以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了一样。
“你也不打个电话，害的你妈都担心死了，你在那边没事儿吧？”
高光暂时不打算说他已经到了洛杉矶，因为没办法解释，当然了，说是肯定要说的，只不过得稍微过两天，编个合适的理由再说。
至于现在，高光就想报个平安就得了，所以他很平淡的道：“没事儿啊，能有什么事儿，你和我妈不用担心，我在这儿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