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言语都摆的极为低,又打上了感情牌,这样徐列寻说什么好,他便抬手拍拍晏言酌的肩,道:“言酌,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晏言酌道:“不麻烦。”
三人便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前来寻人的太守,徐列寻最先唤道:“许大人,您怎么来了?”
太守许谦山停下脚步,想起自家儿子的事情,脸色确实没那么好,但这种事情也不适合当面说。
他便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扫过一旁的晏言酌。
晏言酌的穿着根本让人看不出来他竟是京城晏家的人,以至许谦山下意识想要略过,但想了想于礼不和,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位是?”
晏言酌看着他,声音冷淡道:“晏言酌。”
许谦山当即就愣住了,道:“晏言酌?”
晏言酌听他的语气就猜到了什么,便道:“你认识我?”
他的语气十分冷淡,许谦山原本想应下来的话也被吞了回去,面前人穿着粗衣又去干了农活,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若是他张口说出来,只怕会平白惹人不痛快。
许谦山想了想,道:“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好听。”
他又把目光看向徐列寻,道:“你们这是要回去吗?”
徐列寻道:“对。”
许谦山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吧,我刚才还说要找你们呢。”
四个人的队伍又多了三个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徐家走去,引来了周围许多目光。
连予听见动静后抬眼,便看见人回来了,他刚要起身,晏言酌率先走过来扶住他,强硬的让他又躺回去,把毯子给他盖好,道:“你身体还没好,就先别动了。”
身体还没好?
连予怎么不知道,他抬头对上晏言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后,顿悟,便顺着话道:“我看见太守大人来了,便想着起身……”
站在门口的太守早就把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看着两人略显亲密的动作,徐家人习惯的神情,思绪百转间,得到了答案,他道:“无需多礼,只是……”
他状似不解道:“安阳怎么生病了?”
徐列寻便道:“前些天不是来了匪徒吗?我们这里离村口远,又背靠后山,恰好许公子也在,我便计划一家人从后山逃跑,但是安阳身子不好,根本跑不动,言酌便陪着安阳慢慢走,两个人落后许多,便被那群匪徒抓住了,幸好两个人都没有受伤,不过安阳回来之后,因受惊便又生了病。”
说完,徐列寻试探道:“大人没听许公子说吗?”
许谦山自然知道,只不过是顺嘴问一番而已,得出和许耀轩口中一样的答案后,他原本的不满也淡了些,虽然许耀轩受了惊生了病,可到底徐列寻是带着他一起离开的不是吗?
而且如果不是有徐安阳和晏言酌垫底,可能许耀轩也会被抓走。
许谦山门清,便道:“耀轩还躺在床上,我见他那副模样也就没有多问。”
徐列寻也不知道是信没信,只道:“大人快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许谦山婉拒道:“耀轩身子还没好,我得回去照顾他,如今来也是担忧你们,见你们安好我便走了。”
说完便带着两个下人离开。
徐列寻把姿态做足,确认他回了旁边院子里后,才松了一口气,示意下人把门关好,这才道:“虚惊一场。”
孙悦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次多亏了言酌了。”
如果不是言酌做出一副和安阳关系好的模样,许谦山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无非是忌惮着晏言酌的身份罢了。
晏言酌已经削好一个苹果递给连予,道:“伯父伯母无需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
他话说一半,站起身来,徐列寻顿时明白,便要朝着屋内走去,就在晏言酌要抬步的同时,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连予抬起头,道:“我也去。”
说着便起身披好毯子朝屋内走去。
孙悦和徐清辞两人则是留在外面,避免有人偷听的情况出现,左右他们说了什么,徐列寻总会告诉她的。
等三个人进去后,将门窗关好,确认无误后,晏言酌才低声道:“太守定是为了流言而来,如今已经知晓了许耀轩并无碍事,定会想办法处理那些流言,但这次的流言太过强大,若是花钱捂嘴,只会让人觉得心虚,我私以为,太守会联系衙门的人,把事情的经过全部查出来。”
“重点就是让那帮匪徒说出,他们从未对许耀轩做什么,而抓住的人并非是许耀轩而是安阳和我。”
“只有把这件事光明正大的放出来,才能真正澄清流言。”
晏言酌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可若是那匪徒藏不住话,将事实真相禀明,太守为了许耀轩,说不定会做出些别的事情,介时恐怕会给家里招来灾祸,除非……”
徐列寻懂了,“除非徐家能让他忌惮。”
晏言酌点头。
想让他忌惮徐家,无非就是京城那位贵妃重新得宠,碍着这层面子,许谦山就是想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可让贵妃重新得宠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帝王心从来都是不可捉摸的,这样的事情,只能听天意,只有天意,能在短短几天内改变帝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