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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冕挑眉,问:“母后可是有什么吩咐?”
  高后收回目光,她朝贺恂招手,让后者坐到自己身边来。
  太子殿下大叉着腿坐在软垫上,大臂撑在膝盖上,轻晃着手中的酒盏,目光在高后和贺恂身上流转。
  贺恂小麦肤色,五官刚毅,比之白皙柔和的侯爷夫人倒是更像端庄自持的皇后的儿子。
  姜冕嗤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想法可笑。
  高若雪低头看着贺恂,她目光怜爱却又担忧:“贺恂,听说你母亲为你选了几门亲事你都不喜欢?”
  贺恂规规矩矩的拱手:“回娘娘的话,臣现在尚未出仕,娶妻恐怕不合适。”
  高若雪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不想正好和后者对视一眼,她缓缓移开目光,心里却有些慌张。
  经由陈宁妍一事,她才惊觉这个被自己当做挡箭牌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一个能屈能伸、老谋深算的储君了。
  姜冕自然不会忽视了这一眼,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皇后在寻求自己的意见,毕竟贺恂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伴读。
  高后轻叹一声,说:“常言道成家立业,你成了家再考取功名也不迟。”
  贺恂态度却很坚决:“娘娘,臣心已定,您莫要劝了。”
  高后不死心,她又说:“齐郡王的侄女今年刚好及笄,她出身高贵,又知书达理,生得也漂亮,若是你愿意,本宫可为你们做媒。”
  话说到这里,高若雪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贺恂皱起眉,他同皇后之间本就没什么母子之情,若是真说起来,他对皇后的感情更像是一种责任。
  他早就明确表示了自己还不想娶妻,皇后也因此消停了几天,没想到今日又在姜冕面前旧事重提。
  “母后莫要难为老实人了,”姜冕放下酒杯,心情很不爽,“贺伴读的婚事永乐侯夫妇还没说什么呢,咱们就别操心了。”
  高若雪心下一惊,下意识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在她的印象中,姜冕从未如此顶撞过她。
  高后微微眯起眼睛,此刻才发现自己养了一头豺狼。
  贺恂因为太子为自己说话欢喜的很,若不是太多人在场,他定要跑到太子怀里撒娇。
  待到中秋宴散了,众人皆去御花园吃蟹赏月。
  姜冕不喜应酬,带着贺恂独自开溜。
  “殿下可是吃醋了?”
  两人坐在宫墙最高的琉璃瓦上,一轮满月自他们面前照耀着,清辉若水,温柔了爱人们的脸庞。
  姜冕撇了他一眼,轻笑:“是又如何?”
  贺恂亲了太子的脸颊一下,笑道:“臣高兴。”
  姜冕拍了拍他的脸,似是威胁又似是调情:“贺恂,你永远不能背叛本宫。”
  贺恂要溺死在太子殿下那双动人的桃花眸里了,他如痴如醉地望着太子的脸庞,如佛前最虔诚的信徒:“臣遵命。”
  姜冕捏起贺恂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贺恂伸出一只手,扣在太子的后颈上,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在约下亲吻,正巧被早退的秦旌看见。
  秦旌身为太子近臣,又手握兵权,这些日子来也没少被人巴结。
  就刚刚在席上,就有不下十余人给他敬酒。
  秦旌酒量虽好,却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前来敬酒,何况太子又不见了身影,他就更不想呆下去。
  秦小将军好不容易训了个借口跑出来,正准备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却不曾想在这里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沈遇: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贺恂:去码头上给老婆整点薯条。
  沈遇:……你说得对。
  第四十七章 徐州
  姜冕和贺恂找的这个地方其实很隐蔽,若是平常人大概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秦旌行伍出身,又在战场上厮杀过,听力和视力都远胜过常人。
  他方才只是听到了一丝响动,顺这声音看过去却看到了太子和……贺恂。
  秦旌愤然低下了头,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把太子殿下当做君主,不可再生不轨之心。
  可当他看到如此情景,他又怎能任由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仪付之东流呢?
  难道贺恂可以以上犯下,他秦旌就不行吗?
  思及此,秦旌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心也紧绷起来。
  正当此时,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秦旌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就去抓那人的领口。
  那人也有几分本事,在秦旌抓住他领口的一瞬间也扣住了秦旌的手腕。
  借着惨白的月光,秦旌看清了来人,他皱眉:“陈珈措?你跟踪我?”
  陈珈措被揭穿了也并不脸红,他率先放开了秦旌,说:“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秦旌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方才姜冕和贺恂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秦小将军半信半疑的跟着陈珈措出了宫门,来到一处普通的民宅里。
  他抱臂而立,冷笑着讥讽:“国公世子,这五殿下都去往封地再也回不来了,你还不肯消停?”
  陈珈措给他倒了一杯茶,并不理他的嘲讽。
  “秦将军,你难道不嫉妒吗?”
  秦旌虽然嫉妒,却不想被人左右,他冷哼:“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