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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为他好说话,在府里人缘极好,所以众人会尊称他为“齐叔”。
  阿栀去的时候了解过,齐叔虽然姓齐,但跟齐府不是本家,只是姓氏相同罢了。
  当年齐将军把齐府交给他管理,多少也是看在同姓的份上,后来不知道是谁在传齐叔跟齐府是一家,齐叔听完也只是笑笑没否认,这么些年下来,外人都以为齐叔的齐跟齐府的齐是一个齐。
  这也是为何府里很多下人视齐叔为齐府主子的原因,都当他是齐将军的远方弟弟呢。
  跟十几年驻守齐府的齐叔比起来,极少回京的朝慕像是齐家的外人。
  阿栀是在后院找到的齐叔,他正带着个打下手的随从站在众家仆面前核实什么东西。
  “小郡主刚回京,吃穿务必要仔细,尤其是吃的方面,万万不能让郡主觉得回京后受了委屈。”齐叔双手搭在身前,跟面前一众后院仆从说话。
  边上停放着几个板车,车上整齐摆放着竹筐,里面露出碧翠的叶,瞧着像是白菜。
  还有的板车里瞧着是水果,阿栀见识广,扫两眼就能认出是荔枝跟西瓜。
  跟蛋肉比起来,冬季的果蔬远比夏季要难得,就是宫里有时候也不是能吃多少有多少,很多情况下这些水果会先紧着皇上太后享用,其次是皇子皇女,最后才是受宠的嫔妃。
  朝慕能享有这些,并非管家齐叔发力,显然是宫里赏赐的。
  “你是哪个院里伺候的,怎么站在哪儿?”
  阿栀刚往边上一站,就见齐叔旁边的随从开口问她话。
  随从面庞瞧着稚嫩,十四五岁的年纪,跟阿栀差不多大,他手里托着账本,见阿栀过来瞬间合上抱在怀里,眼里露出几分警惕跟戒备。
  他一开口,别人都跟着看过来。
  原本站在旁边想等齐叔说完话的阿栀,现在不得不往前几步走过来,朝齐叔福礼。
  “齐管家,我是郡主院里的大丫鬟阿栀,”阿栀不卑不亢,直接说明来意,“郡主打算五日后在府里宴请好友,着我来见见齐管家,将这事同你说一声。”
  齐叔像是没什么异议,缓慢点头。
  倒是他身边的随从,盯着阿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太相信,脱口而出,“你是郡主院里的大丫鬟,就你?”
  他道:“郡主院里的丫鬟我们倒是见过小燕跟小雀,怎么头回听说还有一个什么阿栀。”
  阿栀微微笑,只垂眼颔首轻轻福礼,以示打过招呼。
  可很明显随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或者是说放过小郡主。
  “你是比小燕泼辣不讲理呢,还是比小雀狐媚骄横呢?能当上郡主的大丫鬟,总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吧,总不能是凭借你头上的纱布,那郡主选人选的也太草率了。”
  随从说完,一院子的家仆都开始笑起来,这些是后院伺候的,负责府中大小内务。
  他们很明显都见过小燕小雀,对向阳院里的印象很差,觉得郡主身边尽是这些没规矩没教养的丫头片子,仗着郡主年纪小脾气软在院里作威作福。
  也就是齐管家和善,说不好插手郡主院里的事情,不然这种刁奴怎么配留在他们齐将军府中,传出去都丢人。
  他们听闻小郡主是江南“老”家长大的,不是很懂京中风气跟规矩……
  众人心里撇嘴,怪不得纵出一院子这样的丫鬟。
  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反过来说也一样。
  这会儿听随从点向阳院里的丫鬟,大家不由笑笑,连带着看阿栀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对小郡主朝慕更是没什么尊敬的神色。
  阿栀看向齐管家,齐管家刚才就低头接过随从手里的账本,这会儿正皱着眉头细细翻看呢,看得格外投入跟认真,仿佛没听到身边的种种笑声跟言论,更是没注意到郡主院里的丫鬟被人随口羞辱了。
  阿栀跟小燕小雀一样,都是向阳院的丫鬟,出了院子一言一行代表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了,而是代表了小郡主朝慕的脸面。
  她被人羞辱取笑,说到底是随从瞧不上郡主,没拿朝慕当回事,而并非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便是这个道理。
  阿栀面对众人的神色各异,缓慢露出一个笑,对随从说:
  “我是郡主院里的丫鬟,你一非齐府主子,二非齐府管家,没见过我跟没听说过我才正常。”
  她见随从脸一白张嘴就要反驳,立马提高音调继续说道:
  “否则要是府中是个人都对向阳院里的丫鬟如数家珍,那我们就要怀疑你对我们向阳院里的丫鬟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她四两拨千斤,将主子的事情拨到丫鬟身上,引导别人误会随从之所以点她们向阳院里的丫鬟是因为对向阳院里的丫鬟有意思。
  随从的脸瞬间从白变红。
  他明显没想到自己会被个小丫头给调戏了,顿时伸手一指阿栀,“你——”
  阿栀八风不动,“我,我不行,我至今没有嫁人的打算,你不如多考虑考虑刁蛮的小燕跟骄横的小雀,毕竟你对她们很是了解。”
  随从身后的家仆们瞬间大笑起来,还真七嘴八舌地给随从说起小燕小雀的“好”,像是真想撮合出一对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我怎么看得上向阳院里的丫鬟!”随从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