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干了手里的药,袁博义整张脸都被苦得皱了起来:“这药,确实不太好吃。”
方淮险些被这人逗笑了,心中一股郁气缓解些许,可又生出无限的焦躁来。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勉强压下这个躁意:“好了,没事你就出去吧,让我自己待几天就好。”
袁博义闻言稳住了表情,踌躇再三,才问道:“殿下,你可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
方淮听了一愣,再抬眼对上袁博义眼中的担忧与同情,顿时猜到对方脑补了什么——她易感期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忍不住对曲葳撒娇,也会忍不住对袁博义动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却恰好为自己的“藏拙”给出了理由,至少是给出了能够脑补的理由。
既然如此,方淮也就懒得费神再编理由了,当下含糊的点点头:“隔段时间,我会控制不住情绪,但太医也诊断不出是什么缘由。你别出去乱说就行。”
袁博义当即保证守口如瓶,同时也在心里将一切合理化了——难怪汉王从前有暴戾之名。难怪汉王并不蠢钝,皇帝也宠爱她,却从不考虑她做继承人。原来都是因为汉王身患隐疾,而王朝绝对不能有一个情绪如此不稳定的帝王,所以她注定与大位无缘。
想到这里,袁博义也不禁可惜,接触下来汉王为人其实还不错的。
方淮却是受不了他越来越怪异的目光了,手一抬,直接又把人扔了出去。然后自己往床上一砸,一边忍耐易感期给身体带来的不适,一边又得考虑大猫的问题。
真是的,同样的错误她竟然犯了两次,这下该如何向曲葳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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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方淮过得煎熬极了。
而与她截然不同的是曲葳,三天的时间足够她冷静下来了——虽然每每想起自己把方淮压在身下强吻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脸热,但至少表面维持住了平静。
这三天,渝城前线没再出什么意外。大军顺利入城,之后有序推进战线,剿灭俘虏敌军散兵。等小国联盟好不容易再度聚集起来,原本的十万兵马折半不说,原本声势浩大的三千象兵也只剩下三百不到,对上五万大军再没有了之前的绝对优势。
之后的战事,将军们稳扎稳打就是。这些古代将军虽然没有星际时代的科技手段,但他们原本在这个世界就是身经百战的良将,并不需要方淮置喙什么。
她又如愿成了吉祥物,而且还是病中的吉祥物,自然没人来打扰她。
三天时间一过,方淮熬过了易感期,便第一时间赶回了鹿城。
这还是她第一次白日里堂而皇之的归来,开门的侍卫见着她都惊了,刚喊了一声“殿下”,人就已经从他身边风一样刮了进去。由于她走得太快,见着她的侍卫仆从甚至没来得及向内通报,她就一口气奔到了后院,正瞧见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曲葳。
曲葳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下意识扭头一看,便瞧见了疾行而来的方淮。两人四目相对,方淮的脚步也缓缓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涨红的脸颊。
方淮不脸红还没什么,她这一脸红,顿时引得曲葳想起了三天前那晚,也跟着红了脸。
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气氛在滋长,以至于刚要行礼问好的抱秋二人,也收回了嘴边的话。两人左右看看,很有眼力见的一声没吭,悄悄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院中便只剩下了二人。
方淮缓步上前,走到了曲葳面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犹豫。但这犹豫连一秒都没维持到,便直接抬手将眼前人揽入了怀中,紧紧拥抱:“阿曲,我想你了。”
只是三天没见罢了,可易感期的三天分别,于方淮而言简直比三年还难熬。
曲葳听得出这话中的真心,原本的尴尬羞赧,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她忽而有些释然,觉得这几日自己纯粹是庸人自扰,心动就是心动,又何必在意是为什么心动呢?就算她是受信息素影响,可信息素也是方淮的啊,让自己心生悸动的到底还是她。
当然,有回应的感情,才会让人心生勇气。所以在方淮主动拥抱了她,说了那声想念之后,曲葳也抬手缓缓抱住了她,无声给予了回应。
方淮感受到曲葳的反抱,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欢喜——她记得那晚发生所有事,可她不确定曲葳吻自己是出于本心,还是因为信息素影响。她也怕回来之后瞧见的是曲葳冷漠的脸,一路提心吊胆,好在收到的回应是一个拥抱。
所以说,曲葳是不是也对她,有了一点心动?
养胎的第十五天
方淮是个胆大的人, 或者说联邦军人没有哪个是真怂。
在不确定曲葳感情的情况下,她会忍耐不给予对方更多的压力,但在发现对方可能动心的前提下, 没有哪个alpha是能忍住什么都不做的。所以她目光灼灼盯了曲葳片刻,接着便慢慢凑上前去——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曲葳她要做什么了, 同时缓慢的动作也给了对方拒绝的机会。
不过曲葳没有拒绝,因为在方淮试探的时候,她其实也想确定自己的心意。那一晚的亲吻到底来得莽撞,她得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人究竟是喜欢, 还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