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房间,白斐含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干呕,她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但是恶心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龙晖见过白斐含吐过,在她痛经的时候,前几天拍定妆找也看到过。
这小姑娘肠胃不太好,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进组不过一周,竟然吐了两回,龙晖简直要怀疑摄制组有问题了。
白斐含干呕完之后洗了个澡,她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头猪被阮未雪捅得鲜血直流画面。以及阮未雪那种冷淡中,透着疯狂的眼神。
她不敢闭眼睛,瞪着眼睛冲澡,她喊: “龙哥。”
龙晖便在外面答应。
白斐含一声声地叫,龙晖便一声声地答应。
叫了几声听到龙晖的回答之后,白斐含略感心安。她坚持着洗完澡,换上衣服,刚出浴室,便倒在了龙晖的怀中。
龙晖的身上,有一种让白斐含安心的味道,是阳光般的干燥的味道。
龙晖把白斐含抱起,以公主抱的形势抱回床上,仅仅几步路,龙晖走得稳重。心中的感觉和每次抱白斐含都不相同——小姑娘从来没这么虚弱过。
白斐含的嘴唇,几乎和脸庞是同一颜色。脸色是发白的,尽管白斐含本来就白,但她总是面色红润,透出很健康的气色。
小姑娘从来没有过今天这副模样,好像龙晖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就要虚弱的站不住似的。
龙晖把白斐含放在蓝色床单上,给她拿过夏凉被盖好,小姑娘的脑袋枕着梅花鹿的枕巾,虚弱地说: “龙哥,我没事。”
到这这时候,还想着安慰他。龙晖心中又是疼又是急,他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斐含把阮未雪如何在拍摄现场杀猪的事和龙晖说了。
龙晖听了,也很惊讶,他看到了摄制组运送猪进去,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他问: “明天还要拍带血的吗?”
白斐含虚弱地摇摇头。
龙晖拉着白斐含的一只手说: “你睡一觉吧,我在这,不会离开。”
白斐含点点头,感到很心安,她现在确实不敢一个人睡了,她一闭眼,就是片场的景象。
白斐含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她睡着也还是个神经紧张的模样,连手都牢牢地攥着龙晖,不放手。
龙晖看着白斐含,除了面前这个小女孩,他从来没有觉得对谁有责任。他当兵,是保卫祖国;出国从事特殊任务,也是为了所谓的崇高理想。
他从来没有单独对哪一个人产生过责任感。
白斐含是个例外。从遇到白斐含开始,龙晖的人生,好像就不受他控制,而是牵在这个叫白斐含的小姑娘的手里。
她不喜欢他在新世界的包厢,他就不在;他数十年漂泊,从来每家,她腿受伤了,他就要给他一个家。
她来拍戏,龙晖便陪着他,给他当保镖。
龙晖只想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保护她。
白斐含给了他一个家,他就对这个小姑娘有责任。如果像运动会那样,龙晖知道是谁下的手,那他大可以报复回去,谁敢伤白斐含,他让人百倍偿还。
当时对那个害白斐含的同学,他是打算叫徐茵如以牙还牙的。只是徐茵如建议,采用一种温和的方式: “学校毕竟不是社会。”
这才只让她承认错误,道歉了事。
没想到今天,白斐含还是受伤了。这事出在在她的工作中,龙晖甚至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龙晖,人生第一次,尝到挫败感。白斐含这个小姑娘给了龙晖太多的第一次感觉。
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心动,第一次感到害怕失去一个人,第一次感到有一个家,第一次感到挫败感。
龙晖觉得,认识白斐含以后,他的人生,才算完全。
白斐含在半夜惊醒了,她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知道她大喊了一声,随后惊醒。
龙晖攥着她的手说: “我在,我在。”
声音是低沉略带沙哑的男人的声音,白斐含很熟悉的的男人的声音,白斐含听了,一阵心安。
白斐含看着龙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这才顺过气起来,笑道: “做恶梦了。”
龙晖没问白斐含做了什么梦,只是伸手去给她擦拭额头的冷汗。
白斐含很感动,在她需要一个人陪伴的时候,自从他认识这个男人之后,龙晖总是从不缺席。
白斐含的脸色还很苍白,她轻声对龙晖说: “一直这么坐着,不累吗?”
龙晖摇了摇头。
白斐含往床的里面挪了挪,给龙晖空出大面积的床,轻声道: “你上来歇歇吧。”
龙晖知道白斐含现在很需要他,也不推辞,直接躺了上去。
这算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如果可以,龙晖宁愿不要这同床共枕的机会,换他的小女孩健康快乐。
龙晖躺着的姿势和他的站姿一样,笔挺端正。龙晖只是躺在床上陪着她,不乱看,更不乱动手动脚。
尽管白斐含知道龙晖心疼自己,一定不会在她不舒服的时候乱动,但还是感觉到莫名的感动。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白斐含总是感到绝对的安全感。
“我明天陪你进去吧,你就说我是你保镖。”龙晖说。
白斐含,此时实在不知道明天,阮未雪又会干出什么奇葩的事情。
通告单在她刚回来的时候就发过来了,明天是一些不重要的过场戏,也不涉及到鲜血,但是白斐含总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