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绝的是,只听他不耐地道,“别逼本王,你就算打死本王本王也不会说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又补充,“就皇上知道而已,你大可放心,他对现在的你很满意,不会对你怎样的!”
说完,他往车壁一靠,闭上眼假寐起来。
景玓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忐忑不安又无措至极。
啥叫皇上对她很满意?
满意个啥?
最重要的是,皇上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皇上有什么神通不成?
她沉闷地瞪着对面,可不管她怎么瞪,以往都会主动贴上来的男人这会儿像死透了一般,根本不在乎她的情绪……
马车到了钰王府。
夏炎雳先跳下马车,更是直接丢下她先回了新房。
景玓回到新房后,只见他已经宽衣解带躺在那身超级大床上,呼吸匀称,一动不动,俨然睡熟了。
这一次,是她想同他说话,但是他却故意躲着她。
她甚至都想把他抓起来暴打一顿逼问,可瞧着他背对着她入睡的样子,肉眼可见的疏离和冷漠,她最终还是打消了一切念头。
罢了。
他不愿意说,就算逼供,也不一定能听到实话。
与其听谎言,还不如当什么事都不知道。
可是……
她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吗?
合衣躺在床外侧,她辗转不停,内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一个贺老三还没搞定,又出来个皇帝,都是她不能掌控的人……
是不是她这一生只能在这里,永远与那个世界告别了?
想到这,她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涌。
她只想再见爸爸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
就算要她去死,她也愿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床里面的男人总算有了动静。
轻轻地缓慢地挪到她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她眼睫上挂着的晶莹,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揩去。
“留在这里有何不好?那个世界穷得叮当响,有何值得你回去的?留在这里本王供你吃供你穿,不比回去过穷日子强?”他不满地呢喃着,接着又是一哼,“反正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本王说了算!你想离开,门都没有,除非本王死!”
第85章 取喜帕
“说够了吗?”景玓突然掀开眼皮。
从他为她揩泪,她就醒了。
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他的声音就跟屎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个不停,先别说她是否听清楚了他的话,就他这扰人清梦的行为也够她厌烦。
夏炎雳也不意外她醒来,瞪着她又哼了一口气,“睡你的!”
嘴上是如此恶劣,可搂着她的臂弯又收紧了几分,还闭上眼将俊脸埋进她秀发中。
景玓吸了吸鼻子,因为哭过,鼻子有些堵,加上他抱得紧,她更是觉得呼吸不顺畅,便试着推了推他。
但夏炎雳岂会如她意?
立马睁开眼威胁道,“不想本王做点别的就赶紧睡!”
景玓此时没有心情与他斗嘴,加上是真的困了,便移了移脑袋的位置,然后重新闭上了双眼。
许是听出她呼吸不畅,夏炎雳臂弯松了几分力道。
他们之间最和谐的时刻也就是睡着的时候,他不乱来,而她则安静柔和地窝在他怀中。
很快,又传来她平稳匀称的呼吸声,夏炎雳再次掀开眼皮,看着她甜美的睡颜,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他眸中又蓄满了幽怨。
这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有多少新人会在洞房花烛夜盖着被子纯睡觉的?
偏偏他娶的女人,不知是什么妖精来着,碰又不能碰,忍又忍得难受,真真是憋屈死了!
天刚亮。
新房门外便传来影韵和一个老婆子的争执声。
“我是奉老夫人之命前来收喜帕的,你凭何阻拦我?”
“王爷和王妃还未醒,任何人不得打搅!”
“什么打搅不打搅,新妇进门,过了洞房,自然是要见喜帕的,不然有损新妇名声,难道这些道理你不懂?到底是睡觉重要还是王妃名声重要?”
“不懂!”
“你!”面对油盐不进的影韵,老婆子气得不轻,不但嗓门大了,气势也更尖锐了,“你算什么东西,竟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中?新婚第一日,不交喜帕也就算了,还贪睡不起,不去向婆母敬茶请安,这像什么话?就算是王妃,那也不能坏了体统规矩,这要是传出去,别说王妃,就是王爷都会被人笑话!”
房里。
睡得正香的二人早被老婆子的声音吵醒了。
景玓看着地上,那里躺着一块白帕。
昨晚是铺在床上的。
但是夏炎雳洗澡时,他们在水里‘闹’了一场,后来他们从浴桶出来,随手就把那白帕当浴巾给用了,然后扔在了地上。
袁甄的意思她懂。
就是要见到她的落红。
落红……
她冷冷地朝男人看去。
他母亲一大早就派人来搞这么一出,安的啥心,她就不信他不清楚!
反正落红是不可能落的,落毛她还能拔两根!
“你继续睡,本王去看看。”夏炎雳沉着脸下床,还不忘把床幔为她拉上。
景玓想的就是让他出马,毕竟婆媳之间的矛盾,根源都在男人身上,他要是敢当甩手掌柜,那就别怪她当悍妇了。
为老不尊的人还想给她下马威,那也得看看自己抗不抗揍。
见他自觉,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到现在还没睡到两个时辰,她是真的困。
门外。
见夏炎雳出来,老婆子忙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夏炎雳负手立在她身前,面如覆冰,冷声问道,“老夫人叫你来的?”
老婆子低头应道,“回王爷,老夫人让奴婢前来取喜帕,顺便接王妃去太师府给老夫人行礼敬茶。”
夏炎雳双眸含怒,“老夫人让你们只接王妃?那本王呢?”
老婆子一听,急回道,“王爷自是与王妃一同回太师府。”
谁知,她话音一落,便听夏炎雳冷哼,“要本王回太师府,那也得本王得空才行!你们当本王是闲人,说上哪就上哪吗?”
老婆子,“……”
不等她再说话,又听他斥骂,“既然是要本王和王妃一同回太师府,那本王没空,王妃自然也没空!”
老婆子缓缓抬起头,一脸又懵又无语。
然而,这还不算完。
夏炎雳眯着眼阴仄仄地瞪着她,语气更是冷厉,“大胆贱奴,仗着老夫人撑腰便跑来钰王府生事,你当本王是死人吗?本王的府邸自是本王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敢到本王府中勒令王妃交喜帕?影韵——”
“属下在。”影韵立即应道。
“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本王扔出去!告诉门房,没有本王的许可,除了皇上,任何人敢踏进钰王府半步,一律不留活口!”
“是。”
下完命令,夏炎雳连个眼角都没再给那老婆子,直接转身回了新房。
那老婆子见状,脸色失血,但还是想唤住他,“王……啊……”
但她刚发出声,一记拳头便落在她腹部,痛得她惨叫飞出去,然后四脚朝天地落在地上。
影韵先前还能应付她几句,此刻的她满眼寒光,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气,吓得那老婆子落在地上都不敢喊疼,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啊啊’惊叫,然后连滚带爬地往大门去,一边逃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生怕影韵追上她继续打。
新房里。
景玓本来是要睡觉的,结果男人声音太大,让她没法睡。
特别是听到他对老婆子说的话,她甚至还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夏炎雳揭开床幔就发现她坐起了身,并且神色温和愉悦,明显心情极好。
他顿时也忍不住扬起薄唇,“好了,本王已经提醒过门房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景玓收起和悦的表情,哼了一声,“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早就说过,婚后不与长辈同住,你的长辈和家人也不能仗着身份干涉我的一切。你母亲为人如何,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若针对我,那皆是因为你,所以就该由你出面摆平。”
夏炎雳瞬间板起脸,“本王又没说要邀功!”上了床,他往被窝里一钻,气呼呼地道,“睡觉!”
景玓撇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