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来一份报告,ga坐在后面看。【寒荷书屋】
她看了一眼,轻飘飘的纸,不以为然,“只是因为这个吗?跟我们有任何关系吗?你不要跟我讲因为sela有抑郁症,所以你会心软帮她,你并不是这种人。”
这是宗雅给他的,ga觉得这都是可以造假的,“我不明白sela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帮她,之前宗雅跟我讲过,抑郁症而已,现在压力这么大,人人都活的很辛苦,从怀孕在肚子里的baby开始,都每天充斥焦虑跟压力,这没什么的,如果每个人都有机会测试的话,每个人都抑郁。”
她连带宗雅也不是很理解,“我如果现在告诉你我也是抑郁症,我也需要吃药治疗,我去医院做测试也需要心理医生,人是要自我调节的,难道得抑郁症就很可怜吗?就值得你跟宗雅这样去维护吗?宗雅是她老板,我可以理解,你呢,你如果只是给我看这个的话,我觉得停车比较好。”
真的是晦气。
太晦气了。
她这些年跟着冯太太,见识真的很多很多,如果世界上女人可以选择,她宁愿当姨妈这种人,至少活的体面优雅,至少不用活的那么可怜,拿着抑郁症来搏同情。
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车子还在行驶,滔滔急刹车,ga脾气现在很大很上头,车门甩很响亮,滔滔追下车,没想到她做这么危险事情,“ga,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ok,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差,冯先生跟冯太太心情都很差劲,但是我可以讲我做这个事情,真的不是对冯太太不利的。”
ga拎着包,周边车很乱,滔滔一把推她开站到上面,他也焦头烂额,处理失当,但是这个事情他还是可以讲,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的话,对冯太太更有利的,“冯太太今天让你来送东西给sela,我想在冯太太看来这个事情本身就不是一件坏事的。”
“我因为很了解冯太太为人,所以我才觉得冯太可以帮sela,并且她愿意帮sela留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生不生下来对大家来讲可能都无所谓,对冯太太无所谓,对冯先生无所谓,对我也更无所谓,你可以觉得我在做菩萨发善心,我被sela打动甚至觉得我出于尊重人类,尊重生命都可以。”
滔滔有点累,讲的有点累,因为ga明显不是很理解,她比起来冯太太到底年轻很多,她不是很清楚他很隐晦的意思,但是他的为人处世又不会很露骨的讲出来,“但是冯先生家里那边亲戚,冯氏家族很大,近两年围在冯先生身边的子侄很多很多,ga你懂我的意思吗?”
ga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小女人,而且也曾经一度抑郁的年轻女性,她看待问题的时候,她最擅长一个事情讲一个事情,“我在讲sela的事情,你为什么帮她,你对不起我姨妈每次给你喝的甜汤啊,你自己想想怎么面对姨妈吧,你真的很辜负她的心血,她之前一直很看好你,夸你青年才俊,能做事会隐忍,结果你到头来却害她。”
ga一包甩开他,砸在滔滔胳膊上,“滚开啊,我现在很烦,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电话让姨妈听见了,现在姨妈跟姨夫要离婚啊,一个好好的家庭被拆散,他们几十年夫妻风风雨雨比不过sela肚子里一个没见过的baby,我以后连个家都没有了。”
滔滔愣了一下,ga直接跑开了,她是非常有心理创伤的人,前面两任丈夫对她影响很大,她对冯太太的维护跟依赖,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滔滔没追上,他直接开车到冯宅,见冯太太,“rry,冯太,我想问下ga回来了没有,因为我的原因,她最后情绪很不稳当。”
他打量冯太气色,觉得还可以,就跟以前他每次来送冯展宽回家的神色一样,冯太太这个人真的非常有涵养且能忍,喊厨房盛汤,“不要着急,你看你满头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想她一定对你讲难听话了。”
滔滔觉得浑身都很热,他处理事情越来越得心应手,很少有这种坐立难安感觉,因为冯太太,不是因为ga,“不是,其实我也想来道歉的,对不起冯太,我没想过你跟冯先生会提离婚,所以不是ga的问题,我或许早上起来不应该给冯先生打电话的。”
后悔吗?
不会。
人做过的事情呢,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要去后悔,只能长教训,如果下次的话,他也许不会给冯先生打电话,也不会给冯太太打电话,换一种更隐晦的方式,但是这个孩子的话,他还是要留下来。
冯太太示意他喝汤,“现在大家都流行喝果煲汤,尝尝看,里面放了木瓜花胶之类的。”
滔滔拿着勺子喝,其实他喝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是他很会捧场,“冯太一向会调教厨房,各种各样的靓汤都很精通,我想全香港的私房甜汤都没有冯太厨房会煲汤,这么好的汤,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经常喝到?”
试
探。
冯太太笑了笑,她真的能笑的出来,冯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飞了,自己慢慢拿着勺子,有花胶打底的话,会比较淳厚一点,“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尝试果煲汤,难为厨房能配合我的想法,还能做出来味道不差。”
她似笑非笑,“有时候呢,人不能一直喝老火汤,老火汤呢炖的时间太久了,用的材料也许很丰富很昂贵,口感上会入味一些,但是喝这么多年难免也会腻的嘛,今天试了试新汤呢,才觉得应该早点换汤煲的。”
“跟这碗汤一样,果煲汤呢,材料要实惠便宜,而且很容易买得到,煲汤用的时间也也不用太长,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觉得,老火汤煲时间太长了,难免没营养的,不如新汤喝起来又清新又有价值的多。”
老火汤你吊十天半个月,放鱼翅海参有意思吗?
营养价值不一定很到位的,对吧,讲白了,吃到最后,一堆汤渣罢了。
新果煲汤就不一样了,讲究食材新鲜口感新鲜,便利又能保留最大营养价值。
勺子慢慢放下来,冯太太欠身把汤蛊放在茶几上,看着滔滔,“我从今天开始呢,更愿意喝新汤了,只是不知道,你手里的这碗汤,是不是合胃口呢,还是你更爱喝老汤呢?”
滔滔沉默,他只能沉默,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倾轧了。
冯太太不动声色的,无声无息地倾轧。
滔滔把汤喝完,“老汤有老汤的好,新汤有新汤的好,冯太太懂行能讲得出来,我不会煲汤也不懂煲汤,但是我知道无论哪种汤,只要有人给喝,都会好喝。”
有人给你喝汤,难道不好喝吗?
没听说过要饭还嫌弃馊的。
冯太太眼光犀利,她年纪大了,也许衰老也许优雅,但是她的睿智跟锋芒闪现的时候,依旧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她不是个善茬,“你太谦虚了,你喝那么多老火汤,应该也懂得如何把老火汤好好烹饪一下,把你了解的东西,整合起来做一锅新汤的,我觉得你如果肯帮忙的话,这一份果煲汤应该会更好喝,以后也会更进一步。”
“到时候呢,”冯太太站起来,缓缓地站在落地窗前,睥睨整个院子,“也许你就不用找配料了,你可以自己单独开一口锅,另起一份炉灶,是不是要比给人家汤里增味要好很多呢?”
做人,跟煲汤一样的。
喝什么汤,就做什么人。
她今天敢讲,敢对着冯展宽的人下手,就势在必得,没想放过滔滔的。
如果知情识趣,那么在你选择让sela留下孩子的时候,就没有退路了。
跟冯展宽的才能齐肩的,是他出了名的坏脾气。
滔滔是他身边最能忍的,伺候最周到的,外面的人都传言,冯滔滔是冯展宽调教的,难听点是他养的dog,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冯展宽出手大方,但是他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很巧,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很精通。
他狂妄又凉薄,自大又确实有本事,换句话说,冯展宽有资本,他有睥睨很多人□□很多人的资本。
滔滔学很多,获得很多,但是有一点。
到了滔滔这一步了,他要再出头,再混的要更好一点,更有尊严一点,不可能了。
因为冯展宽压的死死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当初给我提鞋,那么你一辈子无论多大本事,都要给我跑腿做事,都要给我提鞋,你选的嘛。
你自己选的路,你当初贴上来溜须拍马,那你就一直走下去。
不然你所有一切,我都可以收回。
冯展宽的人品跟他收楼的人品一样,烂。
很烂。
我调教人,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但是你要出头,我连窗户缝都不会给你,叠码仔一辈子都要做叠码仔。
你妄想借我肩膀发展,以后想跟我平起平坐,不好意思,他冯展宽眼睛里面是没有人的,他就是瞧不起人,瞧不起冯滔滔。
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冯滔滔愿意的话,在我手底下讨饭吃,不愿意的话,滚蛋,tout,你可以选择出局的。
所以滔滔为什么在sela事情上犹豫,他觉得也许是个转机,也许对冯太太来讲,不是个坏事。
对他自己来讲,更不是个坏事。
但是所有的预想,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冯太太超出预料。
冯太太,到底是老谋深算,技高一筹。
他没得选,“今天的果煲汤很好喝,我很喜欢。”
第38章 报复
这一局,终归是学到了,滔滔开车直接回家,路上就笑。【醉梦文学网】
一直笑到家门口,换鞋子,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板上了。
没什么,技不如人,但是冯太的段位,他看见了,任何时候,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一个人能出现在你的视线里面,不是当吉祥物的。
弄弄出来一看,坐在地板上,神色也像是很受打击,站在房间门口跟滔滔开玩笑,“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机灵,刚才没给你拿拖鞋,所以你一下子泄气坐在地板上了,我觉得沙发上比较舒服,走,给个弥补的机会,我现在搀扶您去沙发上躺一会好不好?”
几步走过去,拉着滔滔胳膊起来,滔滔摆烂,死沉死沉的,他屁股也不知道欠一下,弄弄根本就拉不动的,就胳膊拽着很长很长,“是啊,难得你今天有时间在家里,没有跟朋友们出门。”
“狐朋狗友嘛,当然没有你重要了。”弄弄糊弄他,其实今天是太热了,她长期社交也是很累的,偶尔也要休息几天,在家里绣花,不然的话谁能替她绣几针的。
而且她心里有盘算,又不想跟滔滔说,脑瓜子转的也很快,哄着滔滔,捧着他脸,“来,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大可爱,这么帅的呢,今天一看仿佛更通透了,谁家好人坐在地板上呢,您得上沙发。”
滔滔就笑了笑爬起来,你说就这样的人,他挺愿意跟弄弄说话的,“冯太要离婚,需要我帮她,趁冯展宽回来之前,我要把他的资产资料全部清理出来给冯太太,包括股票基金以及挂在很多冯家子侄下面的公司,不动产物业,很多很多。”
“那你会被那条疯狗弄死的,我觉得你会死的很惨,没有例外。”弄弄都能想得到,这事情如果冯展宽知道了,滔滔能给他碾的死死的。
滔滔点点头,“是的,但是冯太能分他很多财产。”
他们是离婚,结发夫妻离婚,冯太不是想要更多,她的意思是,任何一分钱,一处物业大楼,一块钱股票,每一股股份,都要拿到她应该拿到的数字。
但是冯展宽有很多私产,这些冯太太并不清楚,滔滔清楚。
“你的佣金呢?”弄弄问一句。
滔滔看她一眼,真聪明,知道他最喜欢什么,“uch。”
两个人一起笑,滔滔看着弄弄,明天搬家。
换大屋。
信息情报也是一种情报对不对?
冯展宽在外面度假一个月才回来,冯太太已经从冯宅搬出去了,住酒店那边比较方便,滔滔期间一直联系冯展宽,他电话不接,一些事情滔滔通过留言邮件给冯展宽。
对冯太太情况非常详细地汇报,“sela昨天产检是冯太陪着一起去的,胎儿状况很好,冯太托她医生朋友帮忙看,是个男孩。”
提起来冯太太,冯展宽罕见的面色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冯太会去见sela,更不会想到冯太能做到这一步,“她情绪怎么样,最近这些日子我不在,你有没有去探望她?”
“冯太有事情联系不到你,后面会直接call我,很多时候在安排sela的事情,然后一直在酒店里面,据说很少出门,偶尔跟ga会出门打球,交待我如果你回来之后有时间,可以约一下她。”
冯展宽没有讲话,滔滔从镜子里面看他,到底是有一点消沉,不是刚下飞机时候的样子。
就他这个男人,这个年纪能把发妻留到现在而没有离婚换老婆的,是真的对自己太太有感情的,或者说依赖习惯比较好。
冯太太很多事情,处理地太好太完美了,她给冯展宽考虑太多做的太多了,所以他才会在婚姻里面肆无忌惮,越来越没有底线。
他还是不去见冯太太,照旧跟以前一样工作生活,精力很充沛,下午去踢球,踢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指着滔滔,“会不会踢球啊,带球是这样的吗,去守门。”
换场,去守门,明眼人就看出来了,他要撒气了。
球对着滔滔就过去了,一个接着一个,滔滔开始会扑球接球。
冯展宽脸色就变了,他要整他。
滔滔就站在球网前,把手里球放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乐观一点,不如自己来了,“冯先生,不要气坏了自己,不如我站在这里不动,等球过来,无论是什么球,我都会站在这里不动,只要你消气为止。”
站在球门中间,冯展宽冷笑,“你也配让我生气,什么垃圾东西,你以为你算什么,陪玩你都不算,跟我身边几年了?到头来这点事情做不好,你承担的起吗?”
眼神就特别的阴狠,周边的人都在看,不仅要看,还要玩味的看,捧场地看,围着冯展宽在一起,看冯展宽怒气对着滔滔来,“不过,你小子有种,既然说出口了,就得站好了,我说过了,今天下午只是打友谊赛,我不希望你最后缺胳膊少腿。”
他点球,脚上的长袜是斑马色,滔滔看着他在转脚腕。
室外很热的,他喜欢打野球,热的要死,太阳晒得人要中暑一样,滔滔觉得后脖颈疼得火辣辣的,头发湿透,汗水从抹额上渗出来,到眼角里面去,生疼的却不想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