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澜走在他俩旁边,没说话,但当个听众也很开心。不远处,云之桃立在楼梯口等着他们。
许柏珩的怪腔怪调又来了:“在校门口不还挺不屑一顾的吗?扭头就走,大腕啊。”
云之桃解释:“我爸妈在车里看着呢。”
“你都有胆子半夜给我打语音电话,你没胆子应一声?”许柏珩选择不理解,“我俩关系怎么不硬的吗?还是说你就敢半夜偷偷点开和我的聊天界面?”
半夜?语音电话?偷偷点开聊天界面?
温听澜和陈序洲默契地抬了抬眉骨,觉得事情不简单。故意错开了脚步,和他俩分成两队走去教室。
云之桃蹙眉:“谁半夜给你打语音电话了?你做梦呢?”
许柏珩朝着四周张望,没看见老师才把手机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点开置顶的对话框,界面赫然是凌晨云之桃打过来的语音电话,只是随后是云之桃的一条消息。
【云之桃】:对不起,点错了。
“不可能。”云之桃从许柏珩手里抢过他的手机,看着完全没有印象的消息,她怀疑难道是自己梦游了?
云之桃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她和许柏珩的聊天界面,自己手机里压根就没有这两条信息。
许柏珩没多想:“灵异事件啊?”
说完,手机被云之桃塞回到他手里了。她脸色极差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回了教室。
许柏珩拿着手机目送着云之桃走远,他不明白,于是转过身向后面两个人求救:“我惹到她了?”
陈序洲:“你当参加综艺呢?还有场外援助?”
许柏珩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难道是早上说的那些话太自恋了?但是自己对着云之桃自恋臭美也不是第一天了,云之桃也不会以生气来回应,她一般都是用嫌弃和反胃来反击他的。
温听澜到教室的时候,云之桃撇着嘴埋头在找考卷。虽然是寒假补课,早上的值日生依旧得做。
今天轮到温听澜和云之桃去倒垃圾。
温听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之桃的反应,并排走的时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要我问问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有些人不愿意说,但又希望别人来问。
“我爸妈晚上偷偷来我房间翻我手机看。”
那通不小心拨给许柏珩的语音电话应该是爸妈翻开她手机时候不小心碰出来的,他们甚至还很慎重地将聊天记录给删掉了。
既然已经补充说明是一不小心按错的,别人第二天也不会专门去问云之桃出了什么事情,要不是许柏珩刚才嘴贱说了一下,这事她也就一直都不会知道。
温听澜一愣:“会不会是误会?”
云之桃摇头:“澜澜你知道吗?我一直到了初中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在家里装摄像头,原来大家家里的房间都是可以上锁的。”
温听澜一时间有点语塞,别人的家事和父母,她并不好过多的评价。可她也知道人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别人给她说什么人生经典哲学,不过是同仇敌忾。
“有些父母就是有很强的窥私欲。”温听澜重重地叹了口气,“太过分了。”
“对!”云之桃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己,她将委屈生气这些负面情绪爆发出来,“以前他们还偷看我日记,后来被我发现我跟他们发了好大的火,他们才有所收敛。结果现在是换了一种方法来继续窥探我隐私。我和他们吵架,他们就会说你都是我生的,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小孩子就是一种怪物,没有腰也没有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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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还生气的人,这会儿变得郁郁寡欢了。
跟朵蔫了的花似的。
听着历史催人眠的知识点,许柏珩托着腮打了个哈欠,视线从历史老师密密麻麻地板书移到了云之桃的后脑袋。
一整天了,她都闷闷不乐。
课间,云之桃和温听澜拎着水杯去上厕所。
许柏珩望着空掉的位置,忍不住地摇头:“不行,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说她为什么突然就看上去很生气,然后后面又变得好像很委屈难过。”
“你用塔罗也占卜一下。”陈序洲写着考卷,没抬头。
自己一本正经,结果他在这儿和自己开玩笑呢。
许柏珩:“你想点适合我的招数行吗?”
秦礼接话:“好奇你就问,嘴巴长着不用来问老师知识点,还不能问女生为什么生气?”
许柏珩嗤笑了一声:“知道世界胆子最大的两种人是哪两种人吗?”
秦礼和陈序洲偏头看向他。
许柏珩没卖关子:“晚上睡觉把脚露在被子外面的人和敢问女生她们生气原因的人。而且万一她生的是我的气,我岂不是不是正撞枪口?”
就知道不能对他的回答抱有任何期待,陈序洲无语地拉了拉嘴角:“合着命硬的两种人就是睡觉不用东西盖肚子和去问女生生气原因的人咯?”
许柏珩给了他一个大拇指:“班长就是班长,这么快就会举一反三了。”
有阴谋,他居然喊自己班长,还不是阴阳怪气的语气。
陈序洲眯眼打量他:“有事求你爹?”
许柏珩张嘴,像个说话不熟练的人:“我……哥,好吧。你是我哥,你是我大哥。你作为班长你不得关心一下班上同学的身心健康吗?你去问问?”
陈序洲想笑:“还给我安排工作呢。不去,谁还没有点烦心事,你要关心你自己去问。”
许柏珩求他:“拜托了。”
陈序洲没答应:“我一个男的去关心她这种问题不太好。”
秦礼给他支招:“你找温听澜。”
也对,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聊这种话题比较好。但想着刚自己还白喊他一声哥,许柏珩觉得很吃亏。
“快点,你也喊我一声哥。”
陈序洲拿起桌上的水杯去灌水,起身呼噜呼噜许柏珩的脑袋,像是摸小狗:“谁占了的便宜还有还回去的呢?”
开水间在靠近教师办公室的地方,也不知道老师这群随时都可以出来倒热水的人为什么开水间的便捷还要悠闲服务他们。
出水口就三个,陈序洲去排队的时候,温听澜就站在他前面。
大约是刚洗完手,手被冷水冻红了,这会儿费劲地拧着瓶盖。
“给我吧。”陈序洲伸手。
温听澜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水杯递给他,说了声谢谢。
排队的就她一个,没看见云之桃。
“云之桃她怎么了?”
虽然自己在教室里的时候因为逗许柏珩所以嘴上没答应他去问,但这会儿还是随口关心了一下。
四周排队的人不少,侧目偷看他的也不少。对于温听澜来说,和他说话本来就是一件需要鼓起勇气的事情,更别说现在要在别人的注视之中和他说话了。
她声音不大,陈序洲只能微微俯下身,将耳朵凑过去。
有关云之桃的私事,温听澜没多说:“和她爸妈有关系。”
和爸妈有关的事情,简单但又难了结。陈序洲摇了摇头,也没有选择继续操心。
“人生必修课题——背叛父母。”温听澜有感而发,顺道着叹了口气。
脱口而出的话不假思索,等反应过来,身后的人一脸惊讶但带着笑意看着她。
他点头,一脸欣慰。
看见她没再逆来顺受,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就像是女生之间,劝解恋爱脑的闺蜜远离只会pua的河童软饭渣男一般。
成就感赶快上做出世界十大贡献一般。
陈序洲十分欣慰:“可以啊,学习得很快。孺子可教。”
第24章 第 24 章
◎过年◎
“哇, 下雪了。”
不知道走廊上是谁惊呼了一声。
细小的雪花从灰色的云层之中坠落,有人伸手去接,不是雨夹雪。
雪势不断变大, 吸引得不少人都跑了出来。
“终于下雪了。”旁边的人感叹了一句。
他的注意力落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上,温听澜难得胆大地仰头看着他:“是啊。”
洵川难下雪,可这一年雪下了好久。
甚至还积起了雪。
寒假一周的补课在过年前两天结束了, 但小高考的战役还在继续。
温听澜听云之桃说她找了家教紧急恶补小高考内容,和许柏珩一起。
今年过年温建波得在分公司待到小年夜才回来,于是温逸辰像个亡命徒一样蹭着最后的悠闲时间没日没夜地玩电脑, 但是他这顿打逃不掉, 期末考试他没考好。
梁芳闲暇之余一直在给温逸辰找补习班,这在家里还是头一遭, 梁芳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是价格不合适, 就是离家太远交通不方便。最后还是蒋英华介绍了一个, 那补习班是宋娴艺现在在上的。
价格有点高, 但师资有保障。
为了儿子,梁芳也只能咬牙掏了钱。
过年照常是走亲访友, 其余的时间温听澜都在家里写作业背书,小高考至关重要,虽然没有具体分数,但有一门没有考好都会影响报考的大学。
温听澜过年的时候鲜少会被家里的亲戚长辈拉去问成绩, 因为没有人能在学业方面在温听澜身上找到优越感。
和往年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变化是她今年终于鼓起勇气给陈序洲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祝福消息。
就四个字, 没有谐音梗、没有卡通表情和美好祝愿。
那头也回以一样的四个字。
小舅舅一家也才和他们一起烧完香祭拜完回来, 起锅烧饭得晚一些。家里大人围在一起聊的话题温听澜不感兴趣, 家里也没有和她同龄的小孩, 她干脆系上围巾出门散步。
小舅舅家住得和外婆家很近,温听澜想到了小时候那条大黑狗,她记得在自己念初中之后那条大黑狗就已经老态龙钟了,现在应该早就过世了。
这会儿再也没有小时候路过那家邻居时那么胆怯了。
碰见秦礼和陈序洲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