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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很怕他。
  “怎么只能坐轿子?”江寄望着她,眼神晦涩不明。
  “我不知道,我害怕坐车,我坐不了车。”
  “我害怕那东西。”
  她的唇齿里头藏着细细的颤抖。
  江寄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似乎是为了加强这句话的可信度,面前的女人在说完“我害怕这东西后”,眼睛便好像瞬间红了,紧跟着,朦胧的、带着欲色的眼泪,便如同恰到好处的春雨一般,淋湿了她面颊上那两抹病态的潮红,她的嘴唇上也沾染上了晶莹。
  她哽咽着说:“我夫君也说我很老,可我只爱坐软轿,我害怕坐车呀。”
  她那带着哭调的“呀”像是情人间软语道出的娇羞。
  她自己恍若未闻,她只是满眼的泪水,肩膀颤抖起来。
  在灯光下她那天真而羞怯的、湿漉漉的面庞,让面前这个充满着暴虐,肩头还带着穗的男人,咬着牙骂出了一句“操”。
  “夫君?你成亲了?”男人忽然声音变得很危险。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危险。
  “他说你老。”
  虞渔接过盈翠慌乱间递过来的帕子,提到夫君,虞渔的眼泪又一颗一颗往下掉。
  “我结婚了。”
  “他……说我思想陈旧。”
  那帕子上绣着一只桃红色的蝴蝶。
  她擦眼泪的时候,便映衬得她眼下的那块肌肤,红、粉、艳。
  腻气。江寄明明白白地在心头如此评述,然而却滑动着喉头,眼睛如同生了根似的,盯着她的脸,半分移动不了视线。
  “他就去英国了。”
  江寄喉头又滑动了一下。女人还在抽抽搭搭。
  “将军也觉得我老吗?”
  她一抬眼,便这么问江寄。
  好像要在江寄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怎么算老?
  男人的眼睛一寸寸在她的脸上游走。
  白的、粉的、艳红的、漆黑的、透明的。
  她像是一朵鲜嫩的五颜六色的花。
  还得是那种桃红、深绿、艳蓝、明紫,各种深刻的色彩交杂在一起的艳丽的花。
  里头长出某种无知无觉的天真和衰败。
  那微微颤抖的细细的幼嫩的脖子,让江寄的虎口处的伤疤如同火烧一般痒起来。
  她知道么?
  她怎么算老呢?
  “我的答案很重要么?”
  江寄不知怎么地,板起脸来,可是那玩世不恭地带着几分顽劣的唇角却朝一侧微微上扬。
  “我又不是你的丈夫。”
  江寄听到自己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里头好像还带着几分妒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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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你那死了的丈夫
  ◎12.12更新◎
  虞渔听到耳边传来了声音:【任务完成】
  虞渔看向江寄, 眼里塞满了难以置信。
  但那眼神过分地令江寄无法克制地升起某种暴虐的心思,那心思竟然不是要去吞没面前看上去鲜嫩幼弱的女人,竟然是要反过来吞没他。
  她眼中幽幽暗暗、明明灭灭的。
  为何关于她的一切,这样看上去, 都好像蒙着一层幽暗的光彩似的?
  江寄没法判断, 不远处的陈铭没法解释, 在场的众人也没有头脑去思考。
  “将军在说什么。”
  她如同受惊似地又哆嗦起来。
  眼角还缀着一滴圆润的泪水,此刻悬而未落,眼角是粉的,泪是透明的, 双颊是潮红的。
  然而那滴眼泪终究也还是落了下去,一坠落,便好像是枝头那饱满的果实朝下掉,江寄忽觉唇角干燥, 便微不可查地舔了一下。
  “我自然是有丈夫的。”
  “我的丈夫去英国了。”
  她又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将一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可怜女人的模样完全地表现了出来。
  声音柔弱, 因为哭过,便黏腻得很,如同煮糯的米, 一个字一个字拉扯着她的唇舌。
  江寄的眼神更深,因为江寄看到了她那鲜红的唇舌。
  “去英国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江寄的声音恶劣而残酷,那双斜飞的秀丽眉眼,此刻透着野兽般的光。
  虞渔听到这话, 脸色便突地变了。
  “他没有死。”女人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江寄平生有三大讨厌的事。
  第一, 讨厌叛徒。
  第二, 讨厌有人骑在他脑袋上。
  第三, 讨厌女人哭。
  可今天, 江寄盯着面前哭的女人,想不起来这事令自己讨厌了。
  他听到自己用那种可以再次吓哭面前女人的暴虐声音开口:“我说他死了,他便是死了。”
  “你怕什么?”
  “死了一个丈夫,还可以再找一个。”
  这道声音,好像是带着几分玩味的。
  后面那一句话,只有虞渔和身旁的两个丫鬟听见了。
  虞渔咬着下唇,脸发白。
  然后虞渔头风病便犯了。
  起初江寄只看到她从袖口伸出那细白的如同细葱一样的指尖来,扶了扶额角。
  紧跟着,她身体便如同风中的柳条一样摇晃了一下。
  江寄还被她那指尖的丹寇吸引了视线,同她浑身的珠光宝气一样,那指尖也艳丽得如同娇生惯养出来的牡丹花。
  下一秒,女人闭上了眼睛,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幸好两个丫鬟眼疾手快,接住了人。
  江寄顿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他高大的声音给两个丫鬟造成了很强烈的压迫感,在让两个丫鬟将人交给他的时候,他没看到陈铭脸上露出来的某种表情。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虞渔回到了周府。
  盈翠一见她醒来,连忙过来给她盛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让她润嗓子。
  盈翠脸上透出来某种担忧,虞渔只是如同上次那样,摸了摸盈翠圆润的脸,轻轻点了一下。
  盈翠感受到一种温暖,心扑通扑通地笑起来,小姐的睫毛很长,里头闪烁着某种雾似的光。
  盈翠浑身发起烫来。
  她垂下眸子,好一会儿不敢与虞渔对视。
  好一会儿,她才说起上次在将军府她晕过去之后的事儿。
  “少将好像很担心小姐,在小姐晕过去之后,亲自将小姐抱去了随军的医师那里。”
  “那是西医,我还是第一次见。”
  “江少将守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我听浅帘说,最近外头都在传小姐您和江少将的关系。”
  “说你们……关系非同寻常。”
  “还有,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外头说小姐美若天仙,自从那次宴会之后,便有了这样的风言风语,怕要是传到r国人的耳朵里面,那国的人最好色,我担心小姐。”
  盈翠以为小姐听到这消息之后,会承受不住,她便一直留心着虞渔的所有细微的神情变换。
  可没想到虞渔听完之后,只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两靥那病态的红似乎总为她增添上某种浓墨重彩的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