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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呆在那里,一直在用纸巾擦手。”
  “我没过去,你和陈雍年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话。”
  他几句话便组合出了逻辑和因果。
  虞渔听得莫名有些意动。
  “你在等我。”
  她说完这话,朝周怜扬起一个笑容来。
  如此更近距离地打量周怜的相貌,看他被洁白额衬衫包裹得干净利落的身体线条,很清瘦,像是冷冰冰的竹子。
  而那黑发没有扎起来,披散下来的时候,更显得他容貌的不俗。
  侧影笼罩着他一边的颊窝,并没能将他整个人变得更柔和。
  “没有。”
  “你要找我,不是么?”
  虞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
  今天她着月白色的裙子,然而这裙子并没能掩盖她的那种妩媚和艳丽。
  “对了,我想问问,以后我真的去北极,能找你么?”
  她今天连口红也没涂,只有耳边挽着一个月牙形的珍珠发卡。
  但是她眼睛弯起来的时候,使得这清纯干净的月牙发卡,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质感。
  仔细看的话,她身上的裙子好像和他的衬衫是同样的颜色。
  “可以。”
  “但你去那里做什么?”
  虞渔由着心回答周怜的话:“我想看看你在北极是什么样子?”
  “想看看你在冰天雪地里专心工作的样子。”
  那素白的颜色根本压不住她的艳丽。
  如同桃子被装在透明的口袋里,呈现出来的还是桃子本身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她略有点兴奋。
  因而脸上便又如同那日一般涌现上激动的红晕。
  周怜后退了两步。
  他不解。
  为什么虞渔那日朝他表现出来的热切没有在今日消退,反而更甚。
  “你不会喜欢的。”
  那里十分荒凉,只有用一些特殊的仪器,才能看到瑰丽的景色,而使用这些仪器的手段又很繁琐。或许极光会让她喜欢,可是那里的极光就像是这里的月亮,普通人见多了,便也没什么稀奇。
  可虞渔的眼神太炽热。
  炽热到使常常与冰冷的仪器和安静的夜晚为伴的周怜感到些许不适。
  他从小便将心尘封在厚厚的书和光怪陆离的知识里,长大了,他便沉没在北极。
  那里一直都是冬天。
  但是虞渔笑起来,那种炽热的样子,仿佛使得他久固于冰雪中的心,略微感到了一丝滚烫。很陌生的情绪从他的胸腔中升腾。
  他退了两步,她便朝他走近两步。
  “我会喜欢的。”
  “我喜欢得不得了。”
  她露出那点雪白的牙尖,抵着湿红的下唇,笑起来,像是看着猎物的狐狸。
  虞渔心中的灵感变得更加粘稠。
  面前的周怜,像另一个维度的人似的。
  周怜会在荒芜人烟的北极,怎样神采奕奕地盯着手里的数据?
  这种单薄的手术刀似冰冷而卓绝的男人,让她感到兴奋。
  完全,契合她的审美。
  就连他那双薄薄的眼睛,也让她觉得湿润又清亮。
  “你像北极一样。”
  她这一句话,便使得周怜的心脏毫无预兆地重重一跳。
  不巧的是,陈雍年从另一端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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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睚眦必报/撞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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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形容陈雍年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感觉。
  他原本是心里挂念着虞渔走之前的表情, 询问着侍者,一路找了过来。
  周怜也在下台之后消失不见。
  陈雍年今天的心绪,全然被这两人牵动着。
  周怜对陈雍年的意义本就特殊,周怜如今变成了男人, 那种见不得光的比较从他的心里被摆到了台面上来, 就算他不说自己在与周怜暗中较劲, 海市的其他人,也会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
  而虞渔,是陈雍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个让他生出占有欲的女人。虽然有强烈的渴望, 然而虞渔却始终在两人的关系中占据上风,他在现实里所有的压迫力,在他与她的关系中都无用。
  然则他走到这幽长的走廊里,看见的竟然是两人相视而的场景。
  虞渔自然在笑, 她笑得很灿烂,几乎令陈雍年嫉妒她对面的周怜来。
  而周怜也在笑, 尽管周怜笑得极其不明显,甚至唇角都没有上扬。
  然而他那种微松的姿态,在陈雍年的定义里, 就是在笑。
  尽管多年没见,但是对于周怜的熟悉,陈雍年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小的时候,每当周怜的体态微松, 陈雍年就知道那天周怜有可能会和玩一些拙劣的拼字游戏。
  这样的情形很少。
  然而周怜的确对虞渔露出了那样的姿态。
  而虞渔又凭什么对周怜笑得那样灿烂。
  “你们在做什么?”
  “我打扰你们了吗?”
  走过去的时候, 陈雍年觉得自己的心在扭曲, 有那么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好像和刚刚韩昌柏朝他和虞渔走过来的身影重合了。
  刚刚韩昌柏是那个不受待见的不速之客。
  而如今这个不速之客变成了他。
  这种感觉, 令从来顺风顺水的陈雍年感到极其的窒闷。
  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带上了那种笑意,朝他们两人走了过去。
  “没在干什么。”
  “问了点周怜的事。”
  虞渔的回答很简单,不像敷衍。
  但她似乎因为陈雍年的到来,感到被打扰了,说话的时候兴致并不高。
  “就你们两个在这里吗?”
  陈雍年的目光在虞渔身上落了一会儿,才转移到周怜脸上。
  很熟悉的一张脸,但陈雍年却感到无比陌生。
  “我在台下等你,没看到你人。”陈雍年的声音有些故作轻松了。
  周怜“嗯”了一声。
  陈雍年又问:“你都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老朋友。”
  周怜:“在台上已经说了,我们从小认识。”
  周怜的意思是:我们从小认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被你骗了二十多年。”
  周怜:“抱歉。”
  “还好我对你没意思,不然得孤独终老了。”
  陈雍年不过在破坏他和虞渔之间的谈话氛围。
  因为当他走到周怜面前的时候,目光只能与周怜平视,乃至周怜略略比他更高一些。
  此刻他真切意识到,周怜是个男人。
  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