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
风颂垂眸,思绪却再次回到过去。
那段时光,他的确什么都有,而且,他不知道岑浮,不知道凡毓,他很快乐,但未珍惜。
他手指收拢。
再抬眸,身旁凡毓那温和的眉眼,似也和那张把风颂的梦撕碎的画像印在了一起。
风颂心中酸涩不断,却倏然想起什么,也冷冷道:“你倒也是真像。”
他目光冰冷地注视凡毓。
“真像什么?”凡毓愕然,也莫名其妙。
“……”风颂沉默。
看来,罗暮衣竟只告诉了他替身之事。
为什么。
和旁人那般好聚好散,对他就如此残忍。
明明都和画像上一般像。
风颂本不屑与人争风吃醋。
但如今,他实在不想让他和罗暮衣不和离的路上再出差错。
他抬眸,冷冷对凡毓,一字一顿:“你和岑浮很像。”
适时陆娘子回来,风颂凝视凡毓几息,便转身进去救人了。
却不知,凡毓在他走后,脸上露出了极大的错愕。
“……岑浮?”凡毓眉头紧蹙,低声讷讷道,“像?”
凡毓是北三城公子,小时候见过岑浮多次,稠艳虚伪,凡毓不喜岑浮。
后来,知道罗暮衣和岑浮之事后更恶心了。
他不觉得自己和岑浮哪里有一点像。
凡毓只当风颂在骂他,但寻思一遍不对,总觉得风颂话里有话,怀疑罗暮衣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心里梗着气,想去找风颂理论一番,却发现那霍二在的门关了。结界密布。
风颂疗伤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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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才像岑浮
◎小颂发现替身之事不对劲。◎
中泽乡中风颂施法为霍二疗伤之际, 罗暮衣也爬上了雪岭。
巍巍雪山,白雪皑皑。
云气接巫峡,雪岭之巅, 正是一片覆着霜雪的草药。
其中,蕙草、木兰、申椒状的植物浮于雪上, 金光凛凛,四周萦绕着一圈雪雾。
这正是风颂让取的药——雪蕙、凝木兰、霜椒。
罗暮衣蹙眉。
方才已见, 霍二之毒, 可引疯病。
倒真是诡异的毒。
因担心旁人来采节外生枝,并认定自己最快,她才自告奋勇来采药。
她仰头。
不过一道诀,她便飞到崖上,手按在绝巘岩上。然而,忽而阴风惨惨, 她倏然一阵头晕目眩。
呼呼——
针扎般的疼痛,从她的识海浮起, 此起彼伏。
手腕蓦地酸麻, 罗暮衣法力竟一瞬间散了。
她下落,“铮”地一声,长刀入崖,罗暮衣才忍痛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为何毒又发了?
她想压下疼痛, 疼痛却从识海散开攻向了奇经八脉。
罗暮衣怕节外生枝, 忍痛施法,跃上雪岭之时,半跪下来。
她气喘吁吁, 抬首便服下一颗生息之丸, 却忽觉一股奇异之感化来——
清香涓涓, 自雪蕙、凝木兰、霜椒飘来,恍若绵绵清澈的溪流扑入她的识海灵脉,绵绵不断间,竟缓了她的疼痛。
怎么会如此?罗暮衣不解。
她起身,施法破去药周结界。
她拔起草药的瞬间,更觉诡异。
她的痛感竟散去了一半。
为何会如此?罗暮衣无声地盯着药,抿唇。
……
中泽乡。山寨之中。
万壑归海,千峰划苍。
青木下的窗,疏帘半卷,烛火摇摇,竟已有半个时辰。
风颂已为霍二注灵。他医法高妙,已稳住对方身上的毒。
做完这一切,他抿唇。
……在过去,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掺和妖族的事。风颂少时深恨妖魔,却未料到,如今和魔成了道侣,为她来助妖。
而风颂信任罗暮衣,所以既然她认为这么做对望北台无碍,他便言听计从,照着她说的做。
……毕竟,风颂这数月来,都彷徨着,不想再惹罗暮衣不快。
而注灵结束,他放下了玉箫,拉下银铃,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来。
“好了么?”陆娘子冲进来。
“要等我道侣采药回来。”风颂道。
仙修矜贵清冷,饶是易容,但气质依旧绝尘,提到“道侣”二字,多了几分温柔,不由让陆娘子侧目。
然而,帘响,一只狐狸倏然闯入,正是青衫凡毓。
他横眉竖挑,似十分不快。
“陆娘娘,我有话问他,还望你出去。”
陆娘子:“……”
这二位为了那魔修不对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凡毓是母族和她同族的妖,还是独行少理事的少妖主,另一方,又要救人,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生怕他们留在一处出了事。
凡毓见状,无语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至于在这里和他厮杀起来t z。”
风颂抬眸,凤眸也镀上一层冷光。
虽陆娘子出去,风颂目光更是化寒,冷声问:“有何贵干?”
凡毓:“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说我和岑浮像?”
果然,凡毓也知道岑浮。
“是啊。”风颂道,“你我二人与岑浮相像,你竟不知么?还是,罗暮衣并未告诉过你。”
“我和岑浮像?”凡毓道,“你别开玩笑了,如此恶心的人。”
风颂沉默垂眼。
凡毓:“你要作践自己,把自己作践进去就行,何必把我算进去?”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记着的人,没必要如此说他。”风颂道,“我二人也比不过他。”
“她记着?我比不上他?你胡……”凡毓的声音却猛地止住。
风颂也忽然顿住。
一道光略过识海,他突然觉得不对。
凡毓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恶意中伤。
凡毓从小在北三城长大,应当也见过岑浮。
他猛然抬起眼。
一个可能在他心中升起。
而另一方,凡毓也变色,脸色变幻莫测,似发现了什么,阴晴不定地盯着风颂。
他目光闪了下:“哦,你也知道了。”
风颂面色如常。
“……”心中却不知所措,已掀起惊涛骇浪。
“知道什么?”
凡毓:“不想与你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