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到了,一帮人要坐在一起吃火锅。
今天他们四个公子爷都带了女人来。
这个传闻是适合男人左拥右抱的会所里,四个公子爷身边只带了一个佳人。
黎尔瞧出来了,他们其实是专情的男人,不像外界谈论的那样,纨绔是真纨绔,但是风流是假风流。
黎尔走到温知宴身边,温知宴体贴的为她拉开靠背椅,让她坐下。
他眼神犀利的发现她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是刚刚哭过。
温知宴紧张的问:“余慕橙那个事儿精又跟你说什么了?”
说着,温知宴就要起身去找余慕橙理论,他对这个偷过他皮夹的女人没有任何好印象。
但是,余慕橙刚才其实是为他说了好话,帮助他们夫妻更理解彼此的好话。
“回去告诉你,现在这儿好多人。”黎尔拉住他坐回位置。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你都哭了。”温知宴黑了俊脸,要立刻问个究竟。
趁周围的人没注意,跟男人靠近了,一起坐在放满各式菜式的长餐桌前,黎尔忽然蜻蜓点水般的,凑唇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悄悄告诉他:“是好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的又一个暗恋秘密。”
温知宴被她这么轻啄了一下,不再紧张了,但是挺好奇,余慕橙适才告诉黎尔什么了,让她哭红了眼睛,还对温知宴更乖了。
第104章 主动献吻
一顿火锅吃得气氛很融洽。
餐桌上, 一群年轻人谈笑风生,四个公子哥平时都是被人极尽手段伺候的主,从来都养尊处优, 颐指气使。
没想到这顿夏日火锅,他们陡然变成了伺候别人的人。
一开动,四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帮着身边的女人夹菜,盛汤,剥虾, 切水果。
黎尔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生父黎正勤疏离, 在一起吃饭的餐桌上, 更是刻意跟他不亲近, 甚至不愿意正眼看他一眼。
她从来都没有在饭桌上被异性照顾着用餐的习惯。
可是跟温知宴结婚后, 温知宴却很喜欢照顾她吃饭。
在璃城西灵湾的家里,在北城辰丰胡同的老宅里, 甚至是现在,她跟他出来, 在这个不顾巨大开销,专门任性停业来只招呼他们几个人的奢靡会所, 参加他的发小们组织的聚餐。
面对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几个好友, 他一点bking太子爷的包袱都没有,全程照顾黎尔的需要。
察见沈北灼在餐桌上安排的是进□□海鲜龙虾,他专门吩咐侍应,叫厨房端来一盘白煮的淡水虾给黎尔。
其他三人也在照顾自己的女人吃饭,但是没有温知宴夸张, 甚至专门叫厨房额外给黎尔开小灶。
余慕橙挨着黎尔坐, 瞧见她老公这么体贴照顾她,佩服道:“尔尔, 多吃点呀,咱们温少给你剥的虾,吃完绝对补钙,今晚回去办事,说不定能怀个双胞胎。”
余慕橙说话总是很赤.裸,让黎尔听得脸红。
除了他们俩,在座还有三位优秀的姑娘。
之前那位要被诸家声势浩大的欲要安排给温知宴联姻的诸晚棠,她现在坐在宋禹身边。
一向轻狂散漫的宋禹为她拿调羹搅着一碗果蔬浓汤,为她讲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逗得她唇笑嫣然。
还有周淮舟带来的一个北清大的在读女大学生,是他的学妹,最近家里在北城跟周淮舟投资了不少生意,周淮舟正在帮她用剪刀剥蟹。
至于这个会所的拥有者沈北灼,他跟江清梨虽然没什么互动,坐一起也像是分开,然而彼此的眼神偶尔交接到一块,就是万般浓情滋生。
这张长方餐桌简直是大型秀恩爱现场。
出来社交的黎尔完全没想过这顿饭会吃得这么甜。
吃着温知宴为她剥的甜虾肉,她心里想到温知宴的公司,尔生,是为她取的名字,更感甜蜜。
想着想着,她恍神了,温知宴把剥好的的虾肉送到她唇边,训她,“想什么呢,吃饭就专心吃。多吃点,才能耐得住。”
“耐得住什么?”黎尔觉得他似乎是在故意省略,好奇一问。
见温太太都这时候了,还是不太开窍,温知宴探唇,吮吻她的耳朵,嗓音哑沉里揉着下流的语气:“耐得住被你老公在床上使劲弄。”
“……”黎尔连忙推开他,假正经的告诫道:“别乱说话。”
余慕橙就坐在她身边,温知宴把这样的话说再大声一点,余慕橙就会听到。
晚餐吃完,上了甜品,不嗜甜的四个男人又去玩了会儿牌。
四个女人在一起研究这个会所里新奇古怪的玩意跟包厢,深深感到这个地方确实不该是她们这些乖女孩该来的地方。
*
十点,黎尔跟大家告别,坐温知宴的车离开。
今天他开的是一辆加长路虎揽胜。下午喝过的低酒精度葡萄酒早在血液里挥发了。
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故意耽搁了一下才走。
这阵温老爷子要办寿宴,他的衣食住行适当的低调了些,虽然他的集团跟温老爷子的从政生涯毫无利益输送往来,但是在被关注的时候低调些,总归是没错的。
黎尔坐上车后,发现车没朝辰丰胡同的方向行去。
她问:“我们要去哪里?”
“今晚不回祖宅,带你去别的地方过夜,去不去?”温知宴回答。
“漱玉庭?”漱玉庭是上次他们到北城来住的在郊区的别墅。
“不是,一个很差的地方。”温知宴提及还有一个地方,黎尔该跟他去看看。
黎尔问:“有多差?”她认真的幻想了一下温知宴口中的差,问,“有我们黎家在璃城的房子差?”
像他这种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给他过平民过的普通日子应该就算是差吧。
温知宴淡淡应:“可能还要差点。只有90多平,住起来像鸟巢。”
“你的房子?”
“嗯。”
“什么时候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黎尔很惊异,温知宴还有住起来像鸟巢一样的地方。
温知宴带黎尔到北清大学附近的一个旧居民区,把车驾轻就熟的停在一个露天院坝,拉她下车来。
他给她指了指,一幢没有电梯的六层楼的顶楼。
“就那儿,今晚我们就睡那儿。愿意去吗?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回辰丰胡同,也可以回漱玉庭。”
黎尔瞧见这是很破败的老旧小区,搁现在遇上小区改建,加装电梯都加装不上的那类。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温知宴曾有住过这种房子的经历。
周遭有不少大学城的年轻学生路过,黎尔猜应该是当初他上大学时住过这里。
“上大学时候租的?”黎尔问,“还没有我在蒙特利尔上大学时租的好,温公子是不是当时社会经验太欠缺,不慎被人骗了?”
温知宴浅笑,“跟我上去就知道是不是被人骗了。”她还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该动脑的时候总犯傻。
温知宴带黎尔上了六楼,楼道狭窄,楼梯诸多。
黎尔走了一楼半的台阶就累了,脚上穿着细跟跟,还有开衩紧身旗袍裙,上楼梯太不方便了。
温知宴留意到后,将她轻盈的身子背到他身上,将她背去了顶楼六楼。
防盗门上的油漆斑驳,用的还是老式的锁,温知宴从西裤裤兜里掏钥匙打开门。
进屋后,他把黎尔放下,招呼她:“到处看看。”
黎尔睁大眼睛,看到了一个充满青春怀旧气息的屋子。
客厅里贴着当时爆红的nba球星的画,墙角放着篮球跟哑铃,简单的家具颇有陈旧氛围。
房子坐南朝北,是一室两厅的构造,有两个房间。
一个放着一张高低床,一个是书房或者叫工作室,里面摆满了各类编程跟能源科学书本,还有好几台已经被现在日新月异的电子产品完全淘汰的旧台式电脑。
黎尔渐渐感知到,这个小屋就是温知宴的大学时代。
“你大学时候不是住宿舍或者住家里吗?你家在北城那么多房子,干嘛还要租这样的房子住?”黎尔不太明白。
温知宴不徐不疾的回答:“因为大二我试着开公司,被家里人强烈反对,他们不给我零花钱,还把我名下的信托基金冻结。我想开公司,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的赚钱跟投资。
最开始我只是租了这里,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应用程序工作室,只能请一个帮忙的员工,让他跟我一起睡这张高低床。我们时常熬夜写程序,把辛苦编好的代码拿出去找买家卖,却遇上很多次碰壁跟压价。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迷茫,他们不知道我是温钊昀的孙子,就不会给我什么特殊照顾。”
黎尔听得面色凝重,她从未听说温知宴的尔生集团背后的故事。
温知宴不是那种喜欢对媒体捏煽情人设的资本家,他很少接受采访,更闲少对记者透露他的尔生是怎么建立的。
坊间甚至有无稽之谈,传闻他名下的那些新能源跟科技集团挂靠的是国字头的资本,才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得享誉国际的庞大。
因为他家里有那么多个身居高位的高官。
黎尔曾经也以为也许会有这些关系,然而,今夜他带她来到这个灯光昏黄,空间狭窄的小屋,亲口告诉她,他的尔生是怎么从零到有。
“为什么要这样选?温知宴,其实你父母希望你去从政。”黎尔万分心疼有过这样经历才成事的男人。
她清楚,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公子哥最怕被否定。
“可是我喜欢这样选。”温知宴凝睇着黎尔的眼睛回答。
“我大学的很多个周末跟暑假,我都在这里度过,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从网上招聘到了谢旻,从那之后,我往返蒙特利尔的机票都是他帮我买。每次回来,我都会把登机牌留在这里。”
将黎尔领到书房里,温知宴抽开电脑桌的抽屉,让黎尔看见数张航空公司的boarding pass,上面记载了某年某月某日的无数个时间,温知宴有过的行程。
目的地无一例外,全是蒙特利尔,因为当时的黎尔在那座城市上学。
“当时,不管是谢旻,还是宋禹,周淮舟,沈北灼,没人知道我间隔飞去加拿大做什么,只有我奶奶知道。”温知宴口吻落寞的提起。
黎尔捡起那些登机牌看,一一审视在何年何月何日,她的丈夫曾到国外去探望过孤身在异国求学的她,暗地里帮她解决她在当地遇上的困难。
有了陈旧感的雪白登机牌卡片太多,已经开始泛黄,却还是灼疼了黎尔的眼。
“温知宴,为何那时候一直不到我面前来?”黎尔认真的求问。
“因为尔生还没上轨道,离开我的家庭,我就只能在这样的小屋里过日子。我可不想我喜欢的人跟我吃苦。”温知宴当时就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