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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那个气质如同儒生一般的青年抬起头,皱眉看着走进帐篷的婢女和青年。
  “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之前已经吃过吃食了……而且每一餐都是牛羊肉,有什么好吃的,在这里,能穿的也都是旧衣服……”
  婢女此刻,慌张的把银质托盘,放在白衣儒生青年的前面,不敢说话。
  而婢女身后的青年,则放下油纸伞,缓缓抬头,声音嘶哑。
  “陛下……”
  白衣儒生青年,身体一僵。
  他似乎已经有一阵子,没听过这种称呼了。
  此刻,白衣儒生青年,神色又惊又喜。
  “大夏语……”
  “是京城来的锦衣卫?不,应该是夜不收!”
  “是来接朕回京的?”
  青年幽幽的盯着面前的白衣儒生……
  他能确定。
  对方就是大明英宗,朱祁镇,这一次,绝对不是替身。
  青年此刻深吸一日气。
  “陛下,如今,在此地可还好?若知如今,为何当初,要宠信宦官?”
  朱祁镇的面色猛然一变。
  “什么时候,夜不收,也有胆子来质问朕了!”
  “更何况,是诸臣无能,未能指挥……”
  “明太祖北征驱逐鞑虏,定鼎中原。明成祖北伐迁都京城,天子守国门。驱逐和防备的,无外乎漠北的草原。元顺帝逃回漠北,北元一分为二:瓦剌和鞑靼。瓦剌和鞑靼之间,互相争雄。直到朕的正统年间,瓦剌渐强,时不时就南下侵扰大明疆域。”
  “朕想要平定瓦剌,让百姓生活安定,甚至不惜御驾亲征,朕难道还有错了?更何况大明朝国势鼎盛,区区蛮夷,怕他不成?谁曾想……”
  青年此时,深呼一日气。
  他的手,伸进背后的包裹。
  “谁曾想……祖宗基业,一战断送,大明历经四帝,数十年积累的文武人才、数十万精锐、数不清的战略物资全都没了,就连东边,那的小小的岛屿之国,蕞尔小邦,都蠢蠢欲动,大明,从万国来朝变的风雨飘摇。”
  “一个巨大的窟窿。不知道得后世多少代来补,大明军队又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一袭白衣的朱祁镇,此刻勃然大怒。
  他的面色一红,额头都暴起青年。
  “大胆!”
  “跪下!”
  “你什么东西,也来质疑朕!”
  “朝廷到底在干什么?真的扶了朱祁钰为皇帝?朕还活着,你们这是篡位!于谦他也是好大的胆子……”
  但是很快,朱祁镇的声音一顿。
  因为他看见,对面的那个青年,从包裹里,掏出来一把短刀,眼神幽幽的盯着他。
  林珏的眼神,此刻逐渐冰冷。
  许多人,都知道,朱祁镇复辟之后,杀了于谦。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两个细节。
  给王振立庙和杀于谦发生在同一年,都在天顺元年,也就是朱祁镇复辟第一年。
  还有……刚开始朱祁镇给于谦,于大人判的不是斩首,是凌迟。
  是凌迟啊!!是千刀万剐啊!!!
  可明明,京城,是于谦于少保守住的。
  大明往后两百年的国祚,是于谦,抬手补天,延出来的。
  锦衣卫奉命,抄于大人家的时候,发现这个当时身居如此高位的于谦家里一点多余的财宝都没有,只有一间正屋紧锁着,打开后看到的,是景泰皇帝赐予的蟒袍和宝剑。一向以残酷著称的锦衣卫看了都无不落泪。
  锦衣卫的指挥使,在于谦去世之后,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并恸哭,被夺门之变的“功臣”曹吉祥发现后,被鞭打。但是第二天,那位指挥使,还是照样泼酒在地表示祭奠。
  对于谦行刑的刽子手行刑后羞愧自尽,当时京城的居民无不痛哭……
  就是这样的于大人,这位明英宗,竟然下令,凌迟处死!
  林珏眼神中杀意崩裂。
  还没等眼前白衣青年,叫喊出声……短刀已经刺了过去。
  鲜血飙溅!
  这一次,不会杀错。定杀君王!!
  第285章 短刃斩取君王首,治由人事乱由天!
  宽大的帐篷里。
  那名草原婢女,捂着嘴,强忍着,才没有尖叫出声,但她还是被吓得跪坐在地上……
  她的对面。
  那个之前,胁迫她的高大青年,用膝盖,把那个一身白衣,儒生气质的大明皇帝,压在地上。
  一只手,死死抓着大明皇帝的下半张脸,捂着朱祁镇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另一只手,则反手提着短刀。
  一刀一刀的刺入那位大明皇帝的后背。
  如同执行,刑法中的凌迟。
  鲜血不停飙溅!
  林珏膝盖下的君王,白袍很快被鲜血染红,但是他身体扭曲,疯狂挣扎。
  双眼,布满了血丝,想要从林珏的膝盖下挣脱出去。
  但是林珏的力气太大。
  压着他时。
  如同在钳制一个鸡仔。
  林珏的眼神,也冰冷的吓人。
  他选择一刀一刀的刺下,而不是直接割下朱祁镇的头颅。
  一刀割断他的脖子,太便宜他了。
  他如何能体会半点,土木堡二十万军兵,瓦剌南下一路数十万百姓,京城数十万大明子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