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被锁链桎梏,听萧横雪的话,又让他觉得格外不舒服。
见状,萧横雪不紧不慢的卷着锁链收紧。
扯拽的力度不断增加,林宴脸色微冷,慢慢踱步到火堆旁。
站着俯视看去,仅有的一个空置的草席垫子就在萧横雪一旁。
他伸手想要拿起垫子挪到对面,但刚触及到,就对上萧横雪看过来的眼睛。
那眸底漆黑如墨,寒光内敛,波澜不惊中却又仿佛有无尽的压迫感,只是对上就让人忍不住心中一颤。
林宴不止是心颤,手也颤了下,一抖,本该拿起的垫子就又落回了了原地,顶着萧横雪的视线,他五指紧了紧,没再继续试图调整垫子。
见他安分坐下,萧横雪收回了目光,沉默着拨弄着火焰。
林宴安静了一会儿,看着腕上的链子脸色沉了沉,伸手不着痕迹的在身上摸了一下后,他瞟了萧横雪一眼,开口道,“风水轮流转,你现在高兴了?”
“你如果你放下手中那两根银针的话,我会更高兴。”萧横雪语气平静,“这链子锁口是特质的,粗浅的盗家功夫的是打不开的。”
念头才兴起就被看穿,林宴眸光微闪,银针在指腹膈出深痕,见萧横雪又垂首,他抬手间便是寒光直冲萧横雪的穴位。
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银针已经被萧横雪截了下来抛至火堆之中。
见微知著,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林宴心惊不已,“你武功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精进这么多?”
萧横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木棍从火中拨出一个泥团来丢给林宴,“吃饭。”
林宴:“???”
“你让我吃这个?”他望着萧横雪,感觉有些离谱。
他堂堂神医谷的谷主,什么时候要自己动手处理吃的了?
“拨开的叫花鸡,你又不是没有吃过。”萧横雪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你昏迷三日,不觉得饿吗?”
自然是饿的,尤其是在他提过之后。
但林宴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微微一叹,“我没拆过着这种东西……”
“你怎么不把它拆了处理下。”看着萧横雪,他开口道。
以林宴的眼力,自然看出了萧横雪目前并没有伤他的打算,尽管摸不清对方的心思,但是不妨碍他踩着线试探。
萧横雪看了他一眼,黑眸冷沉仿佛能洞察人心,“你也可以继续饿着。”
“也可以。”林宴神色淡了些,垂下眼眸。
萧横雪难搞了好多……
屋外雨声大作,屋内隐隐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夜越发深沉了。
被仍在一旁的泥团安静的待在地上。
林宴静静的等待着衣服逐渐干了起来,腹中的饥饿感却不断递升。
就在他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来抵抗饥饿时,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睁开眼,就看到面前已经被拆开的叫花鸡。
成块儿的泥土散落在旁,放置在地上的宽大叶子中,鸡肉泛着油润光亮的色泽,诱人至极。
林宴向一旁的萧横雪看去,对方并未看他,而是垂眸用一块绒布细细的擦着手中的剑。
尽管就在火堆旁边,但放置太久,鸡肉已经有些凉了。
不过人太饿的时候,什么都是美味的,更何况萧横雪的烤制手法确实不错。
满足了腹中之欲,本就虚弱的身体少了饥饿提醒,随着夜色加深,越发的精力不足起来。
意识慢慢沉重,跳动的火光在眼中发晕,林宴逐渐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下了一夜的雨,放晴后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清透。
雨后特有的泥土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已经确认了萧横雪还没足够狠心,林宴心情比较稳定。
想到自己走之前交给下属的任务,修罗阁应该已经接下单来,估计人手也已经派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脱离囚徒现状。
他正思考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把它换上。”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碧色衣裙,林宴脸色一黑,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横雪:“你下单让修罗阁找我了。”
林宴脸色变了变,“所以呢?”
“你昏迷时,可以装进棺材里,醒了,伪装自然要仔细些,”萧横雪为自己带上易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贺星楼应该也想不到你还会着裙钗吧?”
林宴声音冷到了极点,“你放了我,就不用麻烦。”
“那不用你操心,”萧横雪瞟了他一眼,“毕竟,你以后只能跟在我身边。”
听到他似乎别有意味的语气,林宴神色一顿,“什么意思?”
“比起药人,苗疆的牵心蛊要简单的多,”萧横雪淡淡说道,“子蛊在你身上。”
牵心蛊是苗疆五圣教控制仆役的经典的蛊术之一。
承子蛊者,会分担母蛊饲主身体的伤痛,不可离母蛊太远,每月需定期饮用母蛊饲主的血。
子蛊死,母蛊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