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水声和吞咽声在唇舌纠缠中隐隐可闻,又迎合的了片刻,在感受到唇上不轻不重的轻咬后,林宴不由僵了一下……猛然抬眼看向秦放鹤的眼睛。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林公子,可换好了?”
陆锋声音有些犹豫的问道。
感受到肩上搭着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似乎都要用力嵌入自己皮肉之中,秦放鹤顿了顿,垂眸看着身下林宴水润的乌眸片刻,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将自己深入纠缠的舌抽了出来,放开了他。
得以脱离令人窒息的亲吻,林宴有些无力的小声急促的喘息着,直到门外陆锋似乎按耐不住的第三次开口询问时,才勉强维持着冷静开口:“快了……”
清了清有些发涩的嗓子,他抬声道:“之前绊了的那下,腿有些疼,我歇了会儿……”
“啊?”陆锋诧异了下,连忙询问:“可严重吗?马车上备有膏药,陆全可取些来。”
瞥了眼还压在榻上俯视自己的秦放鹤,林宴顿了下:“不必麻烦了,不算太严重,只是歇歇缓会儿罢了,一会儿就好……”
听他说的淡定,不像是有意外的样子,陆锋顿了顿,应声后继续回去等待。
等了片刻,耳听得声响似乎远了些,林宴还没得及松上口气,就听到一道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亲我?”
他下意识抬眼,只见秦放鹤半眯着眼,神色不定的看着他。
指尖微微收紧,林宴轻声:“不是秦大人说要我成为你的人……”
手快如闪电的一把攥住他尚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的手腕,秦放鹤似笑非笑:“现在可不是在亲着,手乱动了什么?”
林宴:“我不知……”
秦放鹤打断他:“你之前也是这么弄倒卫锦的?”
见他松开手直起身,反手从后背处取下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林宴心中的侥幸荡然无存。
看出他微变的神色,秦放鹤轻笑了一声,将针收了起来,挑起他的下巴:“回答我。”
他凤目微弯着,唇角也是扬起的姿态,一双眸子却仿佛蒙着雾一样,冷沉沉的,不见丝毫笑意。
林宴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些,因莫名的危险感而不安:“什么?”
“你弄晕卫锦,也是像刚刚这么做的?”秦放鹤道:“也是这么抱着亲着,趁他不备下了淬药的针?”
反应过来,林宴的脸涨红了,有些窘迫的开口:“没有……”
“对他还用不上那样……”
垂眸审视的看了他片刻,秦放鹤方才慢慢的松开了手,转而抬手为他理了理因之前纠缠而微微乱了些的鬓发:“最好是这样。”
“我不喜欢和别人前后脚共用一样东西,”他语气温和,含笑的言辞却锋利至极:“有些脏了……”
脸色有些难看的听着他的话,林宴抿了下唇。
看着他红艳到微微发肿的唇,忆起方才的美妙滋味,秦放鹤心底划过一丝微妙,眸色暗沉了几分。
过了片刻,他微微移开目光:“我说成为我的人,不是床上的意思。”
“你虽是朵美人花,但秦某现在却还不想做鬼。”
从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银针失去了效用,独处之下的林宴就有点无计可施了,听见他的话,不由顿了顿,眉眼低垂:“在下身份卑微,除了这具躯壳,似乎给不了秦大人什么。”
“随着前朝覆灭,如'美人恩'这类宫廷秘药被销毁,数百年来体质特殊还能承受住美人恩药成的人,屈指可数。而身负'美人恩’者,需月月服用才能不断保持存活,否则就会毒发身亡。但就如同饮鸩止渴,这种持续服用同样会日益损耗你的身体,消减你的寿命。”
“这毒唯一的解法,是服用者破身,将主要毒素转移后,再服用另一种秘药,驱散体内多年沉积的余毒,从而达到续命的效果。”
“如你这样带毒的利器,轻易应该不会被放出来吧。”
秦放鹤不紧不慢的开口:“既然在陆秉枢身边,贺承德给你的任务是将传毒给他。”
贺承德正是永昌帝的名讳……
瞳孔紧缩,林宴猛然抬起眼睛。
他不太意外秦放鹤会知道些'美人恩'的消息,毕竟对方是前太子之子,是永昌帝的亲侄子,即便隐姓埋名,出身也是宫廷中人,听闻过这类秘药的可能性存在。
但是能清楚判断是永昌帝主使,就出乎他意料了。
盯着秦放鹤,林宴低声:“对圣上不敬,秦大人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听见他的威胁,秦放鹤轻笑了一声:“阿宴莫要天真了,本官已在朝中数载,受圣上提携,矜矜业业,一片忠心,岂是一句毫无证据和根由的诋毁可破的?”
被他亲昵的喊法弄的浑身一僵,林宴佯装镇定:“但你会受影响的。”
秦放鹤不疾不徐:“这样说的话,如果一时不慎被陆秉枢知道你的目的,对你也有影响吧?如果贺承德那边儿知道你被发现了,完不成任务或者被判断为弃子,你的下场大概会比我受到的影响来的严重吧。”
林宴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