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仙界范围时那莫名的灵气动荡不难猜测,仙界的结界加固了,像是在刻意防备着什么人。
危朝安担心司砚南此去不会太顺利,毕竟如今的仙界有不少包藏祸心的家伙。
思虑至此,危朝安修长清瘦的手指飞速捏诀。
当初关在无妄殿前结界中的仿影妖兽,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让它给它的主子带个假消息吧,分散一下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力,把这浑水搅得越乱越好,这样,他和司砚南都能安全些……
很快,无妄殿前的结界无声开启,仿影妖兽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带着危朝安刻意让它得知的消息,飞速逃回主人那里。
然而,危朝安刚将指尖灵气散去,便觉呼吸一滞,一口血猝不及防呛了出来,一时没来得及张嘴,鲜血顿时呛得口鼻里都是。
“咳……咳咳咳——!!!”
危朝安咳得撕心裂肺,连带着脑子都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危朝安缓缓往后靠着平息,甚至没有力气擦去血迹。
忽地,恼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等他回来你就要死了!”
“?”
危朝安茫然睁眼,在脑海中疑惑回应:“你……窥心镜器灵?”
“……”
对方沉默了片刻,想着危朝安当时昏过去了,或许不知道,便耐着性子把她为何会在危朝安的体内解释了一遍。
危朝安听了微微挑眉,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神器器灵居然还会帮他。
像是担心危朝安再突然发疯,器灵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
“神族消亡,神器力量大大削减,再加上我之前……被邪气侵蚀,所能调用的力量不足一成,一旦力量损耗殆尽,我陷入沉睡,你会很危险,所以,老实待着,什么都别做。”
“放心,我很惜命的……”
危朝安笑了笑,一向很爱干净的他此刻却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万一司砚南回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就不好了。
器灵再次沉默了,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危朝安是个惜命的……
……
不多时,仿影妖兽就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
而它的主人似乎因为它在外太久,已经快要把它忘了,见它回来,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颗棋子。
但仿影妖兽不会在意这些,只是急切地将得到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主人。
主人听了,顿时眸光一凛,仿影妖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他根本没怀疑消息是假的,沉吟片刻,隐秘地向某些人传出了信息:
【圣物气息出现在凡界一座无名山,该动身了。】
与此同时,仙界得到消息的某些人,即刻准备动身下界,免得被人抢了先机。
若是司砚南在这,定能认出仿影妖兽的主人,就是他当年为了验证危朝安是否还活着,而多次叨扰的星宿仙尊。
而此时的星宿仙尊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天空中那颗属于危朝安的命星,低声呢喃道:
“要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好吧,谁叫圣物偏偏选中了你……”
……
药君居住的地方算得上是仙界灵气充沛程度数一数二的。
琼楼玉宇,仙气萦绕,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三界罕有的仙草灵药。
司砚南此刻就藏在一处亭台旁,神色间满是焦急。
药君去哪了?为何不在?
而且,为何药君的殿内聚集了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就在司砚南急不可耐,打算四处寻人时,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猝然回身。
“且慢!”来者匆忙出声。
这才堪堪阻止了司砚南就要落下的手掌。
“药君!”
司砚南眼前一亮,下意识要抓住药君的手臂,但又突然反应过来这太过唐突,于是忍住收回了手,正要说明来由,药君就抬手打住,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们身上带着我的药,一回来我就闻见味儿了,你放心,我谎称药阁失窃,将周围的人叫到我那里去了,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这边,快带我去。”
药君一身白衣,鹤发长髯,乍一看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慈爱的老翁,此时眼中的急切不比司砚南少。
司砚南微微蹙眉,心里总觉得有些蹊跷,可转念一想,这千万年来,危朝安和药君的关系一向不错,自己和药君的关系虽不及危朝安,但也算得上交好。
“怎么?连我也防着?若不是他出事了,你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
药君像是看出了司砚南的怀疑,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瞪眼睛。
司砚南稍显犹豫,药君的确从未害过他们,再加上急着救人,很快就将心底的异样压了下去,说道:
“有劳药君,请随我来。”
说完,司砚南便匆匆带着药君避开旁人,朝着玄霜殿赶去。
因着玄霜殿坐落于仙界最为偏僻的西南方,两人离开药君住处后没多久,便不必再隐匿身形,毕竟在旁人眼中,玄霜仙尊司砚南是个性情不定,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找人比试的家伙,碍于他的武力值,在几次被拦下当陪练之后,就再没人愿意过来这边晃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