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南咬了咬后槽牙,寒霜剑随着他心底愤怒的滋生嗡嗡作响。
“记忆会骗人,但我的心不会。”
“……”
危朝安艰难找回意识时,就听见司砚南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司砚南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危朝安,却对上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会摄人心魄的妖精,烫的司砚南立马收回了视线,却仍觉得心跳快得不正常。
危朝安微微挑眉,心说记忆混乱的司砚南不但有趣了很多,还更坦诚了。
以前他在司砚南的脸上可看不到这种神情,活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药君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危朝安乐得见对方吃瘪,添了一把火道:“没想到,药君也有失手的时候,只不过这篡改记忆的手段,着实卑劣了些。”
“倒是我低估了你们之间的信任。”
药君若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方才司砚南是假装要杀危朝安,为的就是将他们引出来,那他可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我不过是在赌罢了。”
危朝安撑坐起身,浅笑道:“我赌他信我不是他记忆中那般不堪,我赌他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我。”
“!!!”
司砚南听了这话心头一颤,忍不住回头去看危朝安,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他和危朝安……关系一定不一般。
瞧,他多相信我,竟愿意赌命。
对此全然不知的危朝安正试图起身去捡地上的殒尘剑,像是要帮忙。
但司砚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等危朝安再抬头时,司砚南已经和白袍人还有药君打的昏天暗地,整个密室内都充斥着暴虐的灵气,隆隆声不绝于耳。
危朝安撑着殒尘剑起身,翻找着乾坤袋内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视线紧紧跟随着打斗中的司砚南。
见对方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的担忧不禁加重了几分。
司砚南也是在硬撑罢了,又不是铁打的,受了伤怎么会不痛?
忽地,危朝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目光凌厉地看向药君,只见对方的袖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竟逸散出丝丝魔气!
“小心他右手!”
危朝安急忙出声提醒。
话音刚落,药君突然袖子一挥,数十只飞虫突然从袖口冲了出来,直奔司砚南面门。
司砚南面色一冷,寒霜剑飞速斩过,眨眼间便将那些虫子砍成了两半。
但……
司砚南漏了一只。
那虫子眼看就要落在司砚南的脖子上。
药君嘴角上扬:“今天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
咻——!
一道银光倏然掠过,精准将那只被遗漏的虫子杀死,却未伤到司砚南分毫。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
危朝安嗓音低沉,殒尘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凌冽的剑气还未散去,看那气势逼人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此刻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司砚南此时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反倒是蹙眉看着危朝安。
他不该再动灵力的。
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救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司砚南望着危朝安的眼神愈发微妙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分神?】
危朝安瞪了司砚南一眼,传音道。
被抓包的司砚南一愣,缓缓转回了头,面对白袍人和药君时的神色依旧冷厉,却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哈哈……”
药君低笑两声:“若是从前,当着你们两位仙尊的面,我的确是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两个伤得都不轻啊……还能坚持多久?尤其是你,危朝安。”
“……”危朝安默然。
药君说的不错,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鱼死网破,只要消耗自己和司砚南就行了。
等他们撑不住了,便可为所欲为。
“无需坚持,我会在那之前送你们归西。”
司砚南眼底杀意迸现,身形一动就要动手。
药君和白袍人登时绷紧了神经,发起疯来的玄霜仙尊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砰——!”
“轰——!”
短暂的平静过后是更加肆虐的混乱,密室已经隐隐有承受不住灵气冲击的趋势,四周的墙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危朝安心中焦急,可他翻遍了乾坤袋,也没找到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思来想去,危朝安心下一狠,呼唤体内的窥心镜器灵:
“我想以无妄之法引他们入幻,但我现在灵力不足,你能帮我一把吗?”
“……”
器灵沉默了几秒,说道:“神器力量所剩无几,还需用在与圣物力量制衡上,若是现在用了,过会儿你就危险了。”
“来吧,现在不用,他就危险了。”
危朝安深吸一口气,握紧殒尘剑,灵力汇聚剑锋,力道柔和舒缓地在空中画下繁杂灵动的符文,再慢慢辅以无妄之法。
幻阵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