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察觉到了他的厌恶,但看热闹不嫌事大:“基安蒂,她把你们的事情和组织里的每个人都说过了。”
“不要说‘你们’,我和那家伙的关系仅仅止步于任务搭档。”安室透继续低头处理伤口:“基安蒂之前和我并没有太多交集,她就算和我有仇,以她的性格也只会用炸/弹,炸开我安全屋的门,所以谣言只会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安室透抬眼看向后视镜,紫灰色的眼睛戾气十足:“你不可能不知道,是谁说的?”
开车的伏特加,因为车内紧绷黏稠的气氛,出了一头冷汗。
贝尔摩德摊了摊手:“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波本。”
“……”
“我可是看在我们是合作关系的份上,才给你透露的消息,从围猎之夜后,那位就是boss 要留下的人。”
安室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你真以为boss会因为一只手机,或者一份名单就放过挑衅他尊严的家伙?”贝尔摩德缓缓吐出个烟圈,语气古怪:“是为了抓住飞鸟的尾巴啊。”
留下hiro对haru又会有什么影响?
安室透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头脑却在推导着每一种可能。
会让haru分心?
总感觉还有细节他没有想到。
haru第一次脱离那间安全屋,开始在组织中以成员身份活动是什么时候?
是他们两个人从博/彩店完成任务后的第二天,安室透当天晚上从香取晴的房间搬走,从二十四小时监控变成了更像是监护人的关系,第二天清晨香取晴很早就出门散步,眼底有些青黑。
当时安室透没在意,居住环境骤然改变,很多人都会失眠,尤其是香取晴这种正处在失忆,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
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天晚上发生了某些事情,耽误了香取晴入睡。
封闭的房间,能发生什么?
安室透强行让自己回想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冰箱里装满的食物、碗柜里的新碗碟、新的脚踏垫、被收拾走的铁链、新款的手机……
安室透的眼睛看似还在盯着贝尔摩德,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眼睛中完全没有光泽,好在车内灯光暗淡,贝尔摩德也没有注意到。
被打开的窗户、新的窗纱……楼下路灯下停着的黑色保时捷!!!
那天晚上,琴酒也在!
琴酒在他离开后,又单独见了香取晴,或许就是因为这次见面,让组织的boss知道了什么,并且从那时候开始,就铺下了一张遮天的大网,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收网。
围猎的目标不是hiro,而是haru。
安室透想要知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地步的原因,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无从入手的局促感。
香取晴那家伙根本什么都没和他说过!
安室透出于尊重对方的想法,之前就算是有了足够的权限,能够调查对方的过去,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那么做。
再亲密的朋友之间,也需要空间和尊重,但某些家伙似乎因为他的尊重,就像是撒欢的小狗,已经踩着他的耐心,把情况搞的一团糟。
还给他造谣!
好样的,h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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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香取晴站在门前,揉了揉鼻子,感觉有人在背后骂他,但现在会骂他的可疑对象成倍数增加,粗略算算就至少七八位。
债多了不愁,他现在也不是太烦恼了:)。
香取晴右手提着塑料袋,里面是两只橘子,这是他在超市犹豫了很久买回来的。倒不是因为贵,而是他并不确定hiro会不会从这两只橘子里发现什么。
不同于他对其他人情绪的迟钝,诸伏景光对于别人的好恶相当敏感,有的时候仅仅是不经意的眼神,就会被hiro发现他情绪上的波动。
香取晴实在没有把握,在对方的面前能扮演的滴水不露。
不过最终他还是买了,不吃水果太不健康了。
还是得想办法让hiro赶紧离开,不然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早晚要疯……
门突然被人从内至外的打开,香取晴退后两步,顺着西装裤脚向上看到了那双讥讽的墨绿色眸子,和银色的长发。
琴酒的左嘴角是片明显的淤青,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香取晴友情赠送的伤口刚好对称。
琴酒冷笑:“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看管的?没有任何措施的离开老鼠出去玩?”
香取晴自己对于扮演恶人没有经验,但他经过一整天的思索,已经想好了办法,那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扮演模板,只要想想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就好了。
香取晴慢吞吞地抬起脸,似笑非笑:“他敢吗?”
恢复记忆前的他对琴酒是五分厌烦,现在他对琴酒就是十分厌恶。
一个试图用【贡玛】控制他的王八蛋。
琴酒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游弋,像是冰冷的毒蛇:“你今天见的什么人?”
琴酒的控制欲从来都不加掩饰。香取晴想,如果是他的模板对象,这种时候就该一拳锤在他的右嘴角,然后把枪顶在他脑门上,告诉他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