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温柔安慰他的、会在下雨天给他做便当的、会帮他挡下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的、会牵着他的手陪伴他的……
他深爱的hiro。
会忍不住去在意hiro的想法,所以即使理智清楚,应该对对方更粗暴些,应该抽烟喝酒装的更无情些,但在那双海蓝色的猫眼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熟练地披上那层乖巧的皮,藏起所有的阴暗面,想让hiro更喜欢自己些。
hiro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他是在演戏了。
他这种拙劣的演技,是他本人都会眼前一黑的程度。
但是在hiro戳破这件事前,他还是想硬着头皮演下去。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真的被hiro,还有zero他们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装失忆,那个糟糕透顶的香取晴才是真实的他,那他又该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就算是他们因为善良能够接纳他,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唾弃自己的……
就算是虚假的安宁也好,他真的舍不得再失去了。
旁边柔软的床铺塌陷下去,香取晴维持着不动声色的上半身,用脚趾撑着下半身,悄悄向更远的床边移动。
太灾难了。
失忆的时候他能和hiro平安无事地躺在一张床上,因为他本质上是个记忆停留在十四岁什么都没做过的小鬼,但现在他已经是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了。
一个和恋人止步于牵手和拥抱,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成年人。
如果hiro抱过来的时候,他*了怎么办?掀开被子和对方say hello吗?
想想那个画面就要死了。
各种意义上的‘死’。
可是诸伏景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俯身过来替他掖好被子,宽松的睡衣领口什么都遮不住,白皙的胸膛和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好闻清爽的柠檬香气。
香取晴:……
诸伏景光担心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脸怎么这么红?是因为刚才被窗口的冷风吹到了吗?不会发烧了吧?”
香取晴咽了口唾沫,眼神乱飘:“没有,我应该没有那么脆弱。”
“那就是屋子里温度太高了?”诸伏景光伸手来拉他的被子:“不要盖这么多了,等下出汗了也很难受。”
香取晴目露惊悚地按住被子,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上,默默夹紧了腿,嗓子有点哑:“……我冷。”
“冷?不会真的发烧了吧?这样捂着也不利于降温,要不换条薄毯子?”
“真的、不用。”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haru。”
香取晴发现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只会滑向掀被子他社死的深渊,赶紧转移话题:“我能想起一些曾经的事情了。”
诸伏景光的眼睛亮了下,凑过来。
别再靠过来了。香取晴隔着被子用胳膊肘顶住对方的胸口,不自觉地别来视线:“只有十几岁之前的事情,那个孩子确实是我弟弟。”
诸伏景光睫毛微颤:“……嗯。”
“所以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才说道:“那孩子的法律意识似乎很淡薄,如果想要他尽快融入社会的话,要好好教导。”
“不是说这个。”香取晴停顿:“我是说你,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你不会不知道吧警官先生。”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抬眼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你是什么意思?”
“对于你,我很满意,所以我愿意善良一次。”香取晴慢吞吞地说:“正好我也不想再待在日本了,所以决定这次和昂一起回去,而你也没必要跟着去缅甸。”
“我听说脱离组织是件很麻烦的事,而昂也没有带太多的人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警官先生。”
“给你个机会,让你联络你们的人,让你们的人想办法给组织找点麻烦,这样我们能趁乱离开日本,而你也有机会被救出去,这是双赢的牌面。”
“怎么样?”
诸伏景光抓住他的肩膀,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到他的用力,整个人笼罩在他上方,极具压迫力的阴影挡住灯光,诸伏景光紧抿着嘴唇,背光的眼睛颜色愈发加深,瞳孔死死盯着他:“你要走?”
香取晴:“……”
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啊?!他不应该高兴吗??能联系上公安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吗?这副表情怎么像是他是抛妻弃子的家伙一样?
香取晴硬着头皮从被子里伸出手,实际上指尖都在打颤,勾了两次才勾住对方的衣襟,声音带笑:“舍不得我?”
“……”
“嗯。”
香取晴:“……”
他太没出息了。
这话像是扔进啤酒里盐巴,让他的血液都开始泛起细密的泡沫,冲击的脑袋都晕晕乎乎的,血液在身体里乱窜,本来要平息的地方再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要命。
这种带着点害羞的哼声,带起的气流吹在耳廓上,撩的人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他、他……
阴影猛的压下来,柔软的触感试探着贴上他的嘴唇,温柔却没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指尾粗糙的枪茧摩擦着后颈敏感的肌肤,不轻不重的揉捏像是捕食者的獠牙,带来神经疯狂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