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她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只因这纸条明显不是什么家书。
上面写着:中元节仪泰坊荷花灯。
中元节?
仪泰坊——是京城外城那个仪泰坊吗?
这是朋友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是什么呢?
荷花灯?要一起放河灯?
据她所知,仪泰坊有条长河,每年的中元节百姓都是在这里放河灯的,这一日,仪泰坊是人最多最热闹的。
眼下离中元节还有一个来月呢,既是相约,使人送信都赶得及的,却偏偏用信鸽传书——
徐茵茵心里隐隐有点感觉,觉得有些不对。
但就这么几个浅显的字,更多的就就没有了,也很难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面膜该洗了。
她起身来,去将脸洗了,擦干净,出来继续后续的护肤。
这么会儿时间,她也有了章程,让细辛将纸条烧了,现下就当没看见吧。
或许等中元节那天,可以去仪泰坊逛一逛,看看再说吧。
不然光凭这几个字,也窥不出别的来,甚至,都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要送给谁的。
荷花灯。
徐茵茵暗暗把这点记在了心里,擦好脸,让细辛也下去睡觉去,这才上了床去躺下。
——
京城之中,某处小院里,坐在院子里的男人望了望暗下来的天色,微微摇了摇头,“两天了,看来剩下这只鸽子是飞不回来了。”
他起身进了左手边的小屋,屋里上放着一排排鸟笼子,打头的一只笼子里,关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鸽子,他将两只都托出来,把信筒小心的绑在两只鸽子的腿上,然后再从旁边笼子里取出一只颜色不一样的鸽子来,也绑上了一个同样的的信筒,而后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将两只鸽子往东边放飞。
做完这些,他背着手穿过月洞门往前边去,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两个人在等。
他一进去,那两个人立马起了身来,注目着他。
他颔首,沉声吩咐道:“中元节当晚行动,务必仔细安排妥当,不得有半点闪失!”
“是!”
——
快乐的日子总是匆匆的,不知不觉的,她们就在庄子上住了七八日了。
这七八日,她们又去过一次莲城,上了莲城香火很旺的青山寺烧香吃斋饭。
后头不去城里逛,庄子上凉快,倒也好消遣,郑素月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泳姿,正是兴头上,一连几天,都是上午搓麻将,下午游泳,玩的好不痛快。
田娘子拿出了浑身解数,早中晚包括点心吃食那都是做出了花,玩的过瘾,吃得也过瘾。
还有庄子上自种的六月水蜜桃,一个个的又大又脆,汁水多且甜,吃上一颗肚子都能撑得圆圆。
即将回程,别说是郑素月了,徐茵茵和张秀兰也都有些意犹未尽呢。
但再是意犹未尽也该回去了,这都出来十来天了,不要家了怎的。
田娘子也是满心舍不得,庄子上一年到头难见一回主子,这好不容易主子来了,就住这么点日子就要走了,她做饭都没做够呢。
马车启程时,田娘子和庄头一路送出大老远,还可劲的拉着奶嬷嬷嘀咕让她回去一定跟主子多多美言,往后常往庄子上来才是啊。
徐茵茵瞧着,忍不住扭头跟郑素月打趣,“田娘子厨艺这般好,留在庄子上屈才了,怎么不调回府里做厨娘呢?”
郑素月也深以为然,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等回去就跟我娘说,让她把田娘子调回来。”
马车一路往前,中午进瞭望京镇休整,吃了中饭,又稍歇了一段时辰,避过最热的日头,这才继续出发。
刚出瞭望京镇没一段,便见前方设了路障,竟是无法从这里通行了。
远远瞧着那路障处旁边还搭了个草棚子,里头坐着两个官差打扮的人。
徐茵茵便让朱成上前去打听打听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怎么的。
朱成领命去了,进了棚子跟那两个官差一番打听。
不多时,返回马车旁来回话道:“县主,说是这条官道正在修路,暂时不让通行,要回京城,咱们只能走那边的小道。”
修路?
徐茵茵一听,反应过来,前不久就听二公主说工部已经将水泥研制出来了,正准备从修路开始使用起来呢。
没曾想,这么快就开始了,竟然先修的往东的这条官道?
她以为怎么也是要先修往南的那条要道的,还是说几条官道一起开始的?
路障都设到这里来了,想来从京城出来一直到这里前头的路,都开始铺上水泥了?
徐茵茵心里隐隐激动起来,照这速度,说不得等他们中秋回青州,到历城这条路都能走上水泥路了呢!
修路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绕道就绕道吧!
徐茵茵当下吩咐走小道。
说是小道,也是能供马车行驶的,只不过路没官道那么平整,杂草石头的,马车行驶起来颠簸得不行。
本来这半下午的就燥热的不舒服,这一颠簸,徐茵茵只觉得中午吃的烧鸭都回到嗓子眼了。
张秀兰最先受不了要吐,接着,徐茵茵也没忍住,跟传染似的,后头郑素月也吐了起来。
一番好吐,漱了口之后,张秀兰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直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上马车里头去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