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声音。
感觉到阳光的温度。
后来,江汀就养成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个热闹的地方,听歌的习惯。
江汀选了一家最热闹的酒吧进去。
还没入夜,里头已经很多人了。
中央的舞台上,霓虹绚烂,照出光怪陆离的影子。
dj已经在调试预热。
江汀选了个二楼看台的位置坐下,又点了些饮料和小吃。
靠在柔软的卡座里,渐渐放松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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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邵一均接到消防举报,过来酒吧街检查。
酒吧经理诚惶诚恐又热情地带着他到处查看。
上二楼时,台上表演正值高潮,响声震耳欲聋。
邵一均塞着耳朵,嘶了声,转头去看那些兴奋摆动的男男女女。
一缕迷幻的光影恰好扫过,照在江汀的脸上。
她微蹙着眉,表情看起来很不适。
转眼一看,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劲儿地同她搭讪。
邵一均愣了愣,碍于公务在身,没有上前。
检查完,邵一均出了酒吧,直接给孟晨打了个电话。
“你猜我刚检查的时候,看到谁了?”
“谁。”孟晨语调懒洋洋的敷衍,听起来并不感兴趣。
“江汀,就老周的朋友,你还记得吗,一男的一直在给她搭讪。”
闻言,孟晨立刻问:“当然记得,还有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给老周打啊。”
“为什么给老周打?”
“你没看出来,老周对她有意思吗。”
邵一均很实诚:“没看出来。”
在他看来,周宴河对女人也没兴趣。
当然,对男人更没有。
他就是好像对人类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你是不是搞错了。”邵一均又问。
孟晨懒得给邵一均这个死直男废话,问了哪个酒吧,就直接打给了周宴河。
这酒吧氛围还挺好的,江汀在这里,心情慢慢好转了起来。
但这份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有人来打扰。
男人自信得很,江汀不理睬他,他也不离开,反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和隔壁的人换了位置,一直在她耳边像个花孔雀似的开屏。
不是抬抬手臂,装作不经意地秀一下他手上的劳力士基础款手表。
就是若无其事地将宝马车钥匙放到玻璃案几上。
话里话外也全是一股装逼的味道。
男人撩了江汀半天,见江汀不为所动,干脆就开门见山,“小姐,认识一下,你不会吃亏的。”
江汀耐心耗尽了,起身想走,头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看不出来,她不想搭理你。”
江汀猛地抬头。
只见周宴河脸色不虞地站在面前。
“你谁啊!”
男人喝了点酒,又出师不捷,再被不知哪儿钻出来的周宴河扫了脸面,顿时火气外涌,说话非常不客气。
周宴河还是近乎寡淡的表情。
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但江汀知道并未如此。
周宴河可是二话不说就能将车撞上别的车直接清道的脾气。
江汀不想惹麻烦,赶紧抓住周宴河的手,往外走。
周宴河低头,目光扫过江汀抓住她的手臂,眼底戾气,渐渐沉没入晦暗瞳色里。
乖乖地仍由江汀牵着走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又走了一段路,到了拐角处清净的巷弄口,江汀才长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周宴河的手臂。
“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啊。”她看着周宴河,心情还不错地打趣道。
周宴河低头扫了一眼空落的手臂,手指微蜷着,抄入裤兜,又抬眸盯着江汀含笑的眼睛。
“你不是在北城吗?”
江汀一愣,骤然想起,她此时此刻,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城。
她顿时,笑不出来了。
抬眼看了看墙角那一盏被飞虫环绕的灯,只觉得心情也跟着变得乱糟糟的。
她干巴巴:“回来了,又不是多远。”
“那顾亦清呢。”
周宴河将她的小表情纳入眼底,眸色愈发深沉,“怎么没和你一起。”
“……”
江汀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周宴河唇角轻抬,语带几分嘲讽,“还没编出来吗。”
顿时,江汀有些自暴自弃,干脆直接故技重施——转移“矛盾”。
“你不也在外地出差?怎么在这儿。”
周宴河当然听懂了她话中的潜台词,和意图。
他完全不接招,又重复了一遍,“江汀,好好回答我。”
顿了下,他眉心轻蹙,又问:“你是不是和顾亦清闹别扭了。”
江汀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既然周宴河已经为她想到了合乎常理的答案,她也就懒得费心再去想了。
“对啊,闹了,闹得特别凶。”
她身体一软,靠在墙上,双手抱着胸,尽力装出一副小女人生气后无理取闹的模样。
“我不爽,不想看到他那张讨人厌的脸,就一个人先回了江城,不行啊。”
街角路灯昏浊,落在身上,有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