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的司机在街边等着她,她邀请林以微上车,先送她回去,林以微摇了摇头,对她说自己需要冷静冷静,让她先上车。
她知道她需要独处和消化的空间,所以没有打扰她,将司机手里的黑伞递到林以微手里便离开了。
林以微坐上了公交车回拉蒙公寓,窗外飞速流过的街道如水墨画般,一切都是淡淡的。
霓虹逐渐亮起来,风灌入车厢里,仿佛从她胸腔里穿透而过,要让身心碎裂。
家门口,林以微迅速擦干了眼泪,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尝试着戴上微笑的面具。
她不能在谢薄面前哭哭啼啼,且不说他会不会厌烦,林以微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样。
她不喜欢在谢薄面前哭,其实多少有那么点儿较劲的意思,不想被他看到她软弱的样子。
他说了会帮她,那就一定会,她犯不着在他面前哭。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用湿纸巾擦眼角,让眼角的绯红消退……试着做出轻松的样子,保持微笑。
结果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
敢情在门外又哭又笑深呼吸半个多小时,全被ai尽收眼底。
下一秒,智控房门打开了,穿着米白色居家衫的谢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林以微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抽抽气——
“外面好冷。”
谢薄白了她一眼:“笑不出来不用勉强,怪难看的。”
林以微敛着眸子,轻轻点头。
谢薄不想猜也知道,这是她看了画展的连锁反应……
他拉着她的手进了屋,用毛巾很不温柔地给她擦了眼泪。
“林以微,这是唯一一次我容忍你为别的男人哭,以后就算是哥哥也不允许,明白了吗?”
多么蛮横的一个人。
林以微却只能听话地点头。
“好了,我数到三,不要哭了。”
“一、二……”
林以微擦点了眼泪,抬头吻他的唇,带着眼泪的苦涩,谢薄张开嘴,让她进来,吞咽着她的所有悲伤和眼泪。
两人依偎温存了一会儿,谢薄抱着她坐在沙发边,喂她吃石榴:“怎么回事?”
“他给我留消息了。”林以微哑着嗓音,诚实地对他说,“他要我找到他,他现在肯定很痛苦,很难受。”
谢薄半信半疑地挑挑眉:“你怎么知道?”
“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林以微把她小时候和林斜一起玩的猜首字母游戏告诉了谢薄。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拐弯抹角的。”谢薄的关注的重点永远跟她不同频,“这游戏好玩?”
“不是游戏好不好玩,是我哥给我留信息了!他让我赶快找到他,他现在肯定特别特别难受!”
是夜,谢薄哄她睡着之后,独自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了这一次画展,找到了池西语的那幅画。
他坐在电脑前看了很久,然后弄醒了林以微,小姑娘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他搞醒,还以为他又要怎么样,咕哝着抱怨,谢薄揪着她坐到电脑椅子前:“宝贝,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将那幅画放大了让她仔细看。
除了zw两个字母之外,在左上角背景木板门和衣袖里,还有两个与背景融为一色,不易察觉的字母。
谢薄将这两个字母拎出来,与另外两个字母重新组合,得出来的信息是——
“不要找我。”
林以微不敢置信,重新登录另一个圣诞展官网搜索了池西语这一副展出的画作,依旧能在原画上面找到这四个字母,确定无疑,是哥哥留给她的信息。
她猛地望向他,他也望着她。
屏幕蓝光映照着男人锋利的轮廓,他眸光幽深,眼神玩味:“你哥哥让你立刻马上停下来,别发疯了。”
“怎么会……”
“也许他是自愿的。”
林以微坚决否认这一可能性:“也许他是怕我陷入麻烦!他不可能自愿!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换取的钱财,别说三年,一天一分钟,我哥都不会受得了!”
“谁知道。”谢薄耸耸肩,“要听他的话吗。”
林以微敛眸,沉思片刻,用低沉却掷地的嗓音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锐利的眼神,让谢薄不禁产生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嫉妒。
“如果是我置身险境,你也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找我吗?”
“薄爷手眼通天,怎么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林以微力气耗尽,几乎虚脱,上下眼皮直打架,起身欲走。
谢薄却拉住了她,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会吗,林以微?”
第49章 甜蜜期
新年伊始,谢薄起得很早。
对着镜子拾掇了一番,整理额上几根不太听话的呆毛,剃须刀修理了下颌的青茬子,喷了点冷艳的男士淡香水。
偏头看到女孩趴在大床上,睡得香甜美味。
“香甜美味”是对于他来说的。
家里地暖开得足,所以她身上挂的是夏日的小吊带睡裙。
半透明蕾丝薄纱款,谢薄的口味,他让她穿,她却之不恭。
此刻女孩趴在床上,双腿缠着他的枕头,透明纱裙之下是她流畅优美的腰线,犹抱琵琶,半遮半掩的紧致双股。
性感到无以复加。
谢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像逗弄家里小狗一样,指甲盖拨弄她的眼睫毛。
林以微感觉有人对着她的脸轻轻吹气,睫毛被吹得痒痒的。
她嘟哝了一声,下意识地扬手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
林以微迷糊地醒了过来,看到谢薄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左边脸颊微微泛红。
像一头觅食无果饥肠辘辘又踩进了猎人陷阱的困兽,愤怒的火星子在他眼底蓄积着……都快压不住了。
“你,干什么。”林以微甩甩手,“吓我一跳嘞。”
“叫你起床。”
谢薄揪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摁进松软的鸭绒枕头里,用另一个枕头压着她,恨不得捂死她:“还没有女人敢打我的脸,你打了多少次。”
“唔!啊!”女孩尖叫了起来,用脚蹬着他,“谢薄,咳咳,不能呼吸了!”
林以微双手惊慌地乱挥着,“你要谋杀你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吗!”
“好不容易追到手……”谢薄冷笑着,松开了她,在她还没有喘过气来的时候,又被揪过来吻住了。
他吞没了她的呼吸,和她唇齿缠绵着,吞咽着她口中的津液,如攻城略地的将军般扫荡着。
极度窒息的间隙,林以微感觉自己快被他玩儿死了。
她大口呼吸着,小脸胀得通红,还不等新鲜空气灌入身体,谢薄再度吻上了她。
林以微推搡着他,熨烫平整的衣领被她揪得皱巴巴的,她说自己真的不能呼吸了。
谢薄用虎口有力地掐着她的下颌,嘴角戏谑地提了提:“林以微,你是猪吗,跟我接吻这么多次,还是学不会用鼻子呼吸?”
林以微喘息着,下颌微抬起来,忽然捏住谢薄的鼻子,然后吻上他,让他尝尝窒息的滋味。
谢薄将她反压在床上,两人在松软的被子里翻来滚去,又亲又咬地玩了半个多小时。
类似的对抗性亲密游戏,他俩真要耗起来,能玩儿一整天。
有时候,林以微不禁在想,除了谢薄,恐怕没有任何男人能勾起她如此强烈的挑衅、或者挑战的欲望了,他俩就一件极度无聊的事情都能骂骂咧咧地拌嘴好半天。
她以前从来没和林斜吵过架,林斜只会包容地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着。
可能,她和谢薄就是八字不合,命里的死对头。
谢薄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睡得好yd,夹着我的枕头一个劲儿蹭。”
“因为我做梦了啊,我梦到我抱住你的大腿。”
“哦?”
“对,金子做的大腿。”
“听起来更加yd了。”
林以微丝毫不介意他这样子说她,她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需求,就是很强烈。
她要谢薄满足她,要他淋漓尽致地给到,不给到就不可以自己先。
一个不能满足女人的男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好在这方面,谢薄总能让她满意。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望着衣服已经有点皱皱巴巴的谢薄:“干嘛打扰我睡觉?”
“因为今天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