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事,放心,这个项目我舅舅也在关注,跟冷家合作,比跟池家合作前途更加光明。”
叶安宁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微微,真的!”
“因为你也一直在帮我啊。”林以微摸出手机,戳开叶安宁的微信消息列表,全是她给她的未接红包转账。
“这一年,你家里情况都不太好,你还总给我发红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我想着你孤身一人在那边,跟谢薄闹这么僵,怕你生活上有困难,又一直联系不到你,很担心。”
“我不和任何人联系。”林以微说,“那段时间,状态特别不好,微信都没有登录。”
“我知道的。”叶安宁很理解她,“不过,你今天让池西语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要小心噢,她不会放过你,还有谢薄,他和池西语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样给他未婚妻没脸,我担心他会……”
“会来找我麻烦吗?”
林以微眼尾提了提,冷冷笑了,“我就怕他不来。”
………
这场艺术分享会,林以微坐在台上,向满座的学弟学妹们分享了自己的经验故事,还有创作时的心得体会。
全程气氛松弛,笑声连连。
学弟学妹们拿着笔记本记录干货知识,台下数位老师也是频频点头。
论坛里有人匿名发帖吐槽——
“这才是正常的艺术分享会吗,池西语以前那叫什么,全程一个劲儿拨弄她的头发裙子,水得不行。”
“池西语的艺术分享会,别名:富家女穿搭经验交流会,你才发现吗?”
“水平完全不一样,我都怀疑池西语那些画,到底是不是她画的。”
“冷宝珠人家是真的有货。”
“我觉得她好眼熟啊,论坛有认识她的人吗?”
林以微以前在学校里默默无闻,认识的人不多。
这次冷宝珠的归来,没人提及她就是以前的林以微,只觉得眼熟,似乎以前在学校见过她。
池西语在发型工作室大哭了一场。
这些掺了胶水的颜料,tony老师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帮她清理掉,黏糊糊地粘在一起,都结成块儿了。
除了将头发全部剃掉,别无他法。
池西语看着镜子里剃成了寸头和尚的自己,哽咽得像在抽筋似的,眼泪哗哗直流,悲伤又愤怒。
讽刺的是,这一桶颜料还是她亲自兑的胶水,那时候心狠得不行,混的是超强劲玻璃胶。
现世报,报应在了自己身上,池西语的眼泪有一半是因为恼羞成怒。
她哭着给谢薄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没有人接。
谢薄不接她电话是常态,她颤抖着,又给哥哥池西城打了过去,一边哭一边跟他抱怨,让他帮她想办法出气。
“冷宝珠!我要她死!!!”
池西城腔调懒懒的:“大小姐,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我能怎么办。人家冷大小姐来学校开艺术会,没招你,没惹你,你非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让老爸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我还帮你去搞她?开什么玩笑,老爸还让我去追她呢!”
池西语就知道池西城不会轻易答应,嘲讽道:“你还追她,你知道冷家找回来的这位沧海遗珠是谁吗你就追,我告诉你,她是林以微!”
“林以微?眉头有痣那女的?”
“对啊。”
“我靠,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冒充的,反正,她就是冷宝珠,冷宝珠就是她。你别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还想追她,你追空气吧你!小心她把你jj剁了。”
“………”
池西城反应了一会儿,登上了talktok校园论坛,果然在论坛首页看到了林以微艺术分享会的照片。
照片里,女孩倚坐在暗红色的单人沙发椅上,肌肤白皙如瓷,黑长裙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发尾烫了微卷,唇上涂着烂番茄的红色唇釉,娇艳欲滴。
看她第一眼,池西城又他妈沦陷了。
明知道她和他已经是不共戴天的关系,但池西城莫名就是对她上瘾。
“哥,这仇你必须帮我报了!叫云晖,叫随便什么人,我要她好看!”
“让我想想,想想……”
池西城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眸底一片暗涌,挂断了电话。
………
傍晚时分,林以微开车回距离学校不远的香山别墅群。
这里是冷知韫为她安排的住处,考虑到她时常出行,且位于市中心闹中取静的所在,置办婴儿用品也很便利。
傍晚时分,林以微开着一辆玛莎拉蒂的红色跑车,迎着绚烂的夕阳回家。
一整天没见,迫不及待要亲亲她的小宝贝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注意到后视镜里有一辆黑色轿车,似乎……一直在跟着她。
林以微调整了后视镜,在绿灯亮起的刹那间,猛踩油门冲了出去,前面路口掉头上了高架桥。
黑色轿车立刻跟了上来,两辆车在高架上狂飙了几分钟。
林以微现在开车技术很不错,谢薄一开始教她练车的基础底子打得好,所以她上手开车几乎没出过任何擦碰的意外,方向盘打得也特别利落。
黑色轿车驾驶者明显有高超的车技,几次掉头,她都没能甩掉它。
林以微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望过去。
距离略远,看不清车里的人。
但她本能地感觉到那人应该是赛车手,否则不可能跟她在高架上僵持这么长时间,狗皮膏药似的,死活甩不掉。
无所谓,林以微现在油箱是满的,她踩下油门,将车驶向远离了香山别墅的郊外公路。
………
露姨推着婴儿车走出公寓,迎着夕阳西陲的那条林间小路,哄着哭闹不止的小婴儿——
“妈妈马上就要回家了,小雪花不哭哦。”
话音未落,露姨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宛如幽林般停在路口,不知道停了多久。
车窗缓缓落下,露姨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男人。
他瘦了不少,锋利的下颌骨微抬起,摘下月光银无框眼镜,遥遥望过来。
谢薄望着露姨怀里的小婴儿,眸光清冽又深情。
露姨不知该如何是好,赶紧将婴儿放回婴儿车里,转身想走。
谢薄下了车,步履沉稳地朝着别墅走了过来——
“露姨,谁的孩子啊?”
露姨侧过头,防备地望着夕阳中的男人:“这……”
“在英国突然跟我断联系了。”谢薄停在篱笆墙边,看着墙内的妇人,“我找了你很久。”
露姨倒也不惊慌,哄着怀里的宝宝:“你让我照顾好微微,我这一年,一直在照顾她,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只能和国内断了联系。”
谢薄倒也没有责怪她,看着她怀里的宝宝,眼底是溢出来的爱意:“女孩吧。”
“嗯,是……”
“我能抱一下?”
“她……她叫冷珍珠。”露姨忙不迭地说,“是……是宝珠的小姨——冷知韫的孩子。”
“是吗,她小姨的孩子,为什么给你带。”
“我……我只是帮帮忙而已。”
孩子哭了起来,一张白嫩嫩的小脸蛋涨得通红,露姨连忙轻哄安慰着:“不哭不哭。”
谢薄没有离开的意思,和她对峙着。
“冷小姐还没回来,您要不等等她?我去给您泡茶。”
“不用了,我不找她,她这会儿且恨着我,见了面不知道会不会扇我嘴巴,当着崽的面,不合适。”
谢薄轻松地笑着,似乎对林以微打他这事儿习以为常了。
“她不会的。”露姨柔声说,“她变了很多。”
“她没变。”谢薄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我的以以从来不会变。”
露姨下意识地将婴儿车往身后放了放:“谢薄,这孩子……是她小姨的……”
谢薄从容地笑着:“不用一再解释啊露姨,我又没说不信。”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露姨只能将她抱起来,轻轻宽慰着:“妈咪马上回来了,不哭啊。”
小婴儿哽咽得快喘不上气了。
谢薄伸出手:“给我试试。”
露姨退后了两步,防备地望着他。
“露姨,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捞出来。”男人嗓音里添了几分冷冽。
露姨犹豫了几秒,终于将孩子递了过去:“轻点儿,你没抱过孩子,别摔了。”
谢薄接过了小婴儿,心里掀起如滔天浪涌般的怜爱。
她那么那么小的一只,在他的怀里,像刚出生的小猫咪。
一岁多,五官也成型了,小女孩同时融合了他和林以微的面部特征,这让谢薄满足到无以复加。
他们终于血脉共生,缔结了不可拆分的关联。
说来也奇怪,小婴儿被谢薄抱着,居然真的不哭了,脸蛋上还淌着泪花,但一双水润的黑眸好奇地盯着他,吃着手手,发出呜呜的奶声:“嚒嚒,叭叭。”
“我是爸爸,我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