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孟同志了,我喝咖啡就行。”苏燕婉打开竹编箱子,从里面拿出包装精美的芙蓉膏放到桌面上:“孟同志,这是我大姐帮您包装好的。您看看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我今天带了一些彩纸,可以重新帮您包。”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同事,全都竖起耳朵留意这边的动静。
“这样包装出来已经非常美了,麻烦苏同志替我谢谢你大姐。”说到这里,孟良烨温文儒雅的脸上浮现着尴尬和不知所措,放下杯子道:“抱歉。暖水壶没热水了,麻烦苏同志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趟开水房,很快回来。”
苏燕婉点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周围的人纷纷移开目光,喝水的喝水,批改作业的批改作业,忙其他的忙其他,好像没有人关注她。
她可不会真的以为孟同志的这些同事都在认真工作。
像孟良烨这样家世、能力、脾气、长相都不错的人,向来是人群中的焦点。尤其他还没对象,关注他的人肯定更多。
她什么都不用做,一定会有人主动来打听两人的关系。而她要做的就是等鱼儿上钩。
一盒盒装在全新盒子里的芙蓉膏被苏燕婉拿出来,整齐码放在空桌子上。
盒子古色古香,画着荷叶露珠,看起来秀美又精致。
隔壁办公桌的女教师等孟良烨的人影一消失,就主动凑上来问苏燕婉:“孟教授可是我们燕京大学的风云人物,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带女同志来学校。你是孟同志对象?”
她一开口,周围几个女同志就坐不住了,全围过来。男同志除了几个结了婚的稳得住,其他的也紧跟其后围过来。
大家都很好奇两人的关系。
苏燕婉笑着否认,只说两人是普通朋友,自己是来给孟同志送东西,还特地指了指桌上的芙蓉膏。
第一个开口的大姐不信,两人一个俊一个美,看起来太登对了。刚才孟教授那个殷勤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这个女同志没想法的样子?
人群中有个皮肤略黑的年轻女老师好奇地看了一眼摆满了芙蓉膏的桌子:“这是做什么用的?孟教授买这个是做什么?”
苏燕婉正愁没人递话,不好切到芙蓉膏的话题上,现在这位女老师主动问了,她也就很自然地说起芙蓉膏。
“孟同志有个朋友结婚,他的妻子一直为了皮肤粗糙刺痛发愁,我们的芙蓉膏刚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孟同志就想着送芙蓉膏给他朋友作为新婚礼物……”
那个女教师一听略带犹豫地问:“这款芙蓉膏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说到这款芙蓉膏的来历,就不得不提一提我那个光绪年间出生,在太后跟前侍候的表姨婆。这方子是我表姨婆从宫里带出来的秘方……”
这样的话,苏燕婉已经说了无数次,每一个听过的女人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那,苏同志,这个芙蓉膏能让我皮肤变好吗?”年轻女教师露出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她的皮肤原来不是这样的,都是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风吹日晒,变得粗糙暗沉,还长了斑点。
“芙蓉膏有美白细腻皮肤的作用,可以让你的皮肤变好。”苏燕婉看了看她的皮肤,这位女同志皮肤底子还不错,就是可能没有好好护理过,所以皮肤又黑又粗。她刚才说她和自己差不多大,苏燕婉都没看出来。
“那能变得和你一样好吗?”女教师追问。
“那可能不行,但是会比现在好很多。”她现在的皮肤比刚穿来那会儿好太多了,除了原身天生丽质,离不开她的精心护理。
别人抹芙蓉膏都是用手指抠一点抹在脸上,她是一次用一大盒,还要配合药浴饮食。经过三个多月的调理,才有现在这样的皮肤。
女教师也很高兴:“能比现在好很多就行。苏同志,你帮我拿两盒。”
有了这个女教师带头,其他人女教师也蠢蠢欲动,苏燕婉带了样品给她们试用。
看到女同志擦了芙蓉膏后,皮肤变得更滋润,旁边一直观望的男老师们也坐不住了,上来询问。
他们有的是想给对象买的,有的是想给爱人买的。
这些老师都有固定工资,五块钱的芙蓉膏对她们来说不算贵。
等孟良烨从开水房打水回来,苏燕婉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来询问的人包围了,她带来的芙蓉膏二十几盒也差不多都卖掉了。
大家看孟教授回来,想着自己也问的差不多了,陆陆续续散了。
苏燕婉来燕京大学的两个任务都完成了,便和孟良烨告辞,打算回去了。
孟良烨送她出去,想和苏燕婉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开口,苏燕婉已经走远了。
出了燕京大学,苏燕婉按照芳姨给的地址找到徐记铺子,买好豌豆黄和其他的糕点,坐公交车回了家属院。
也不知道这家的豌豆黄怎么做的,她也试着做过,可做出来的豌豆黄虽然好吃,但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只能说靳泽没口福了,想吃豌豆黄只能到这家买了。
*
军区野战训练要出发,靳泽作为这次联合训练北城军区的带队人,站在主席台上发表动员讲话。
炙热的太阳下,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绿军装,身姿提拔,像一棵顶天立地的白杨,屹立在红旗下。阳光照在靳泽身上,恍惚让人看到一柄站立着的锋利无比的钢铁刺刀,是一往无前,更是不屈不饶的钢铁意志。
偌大的训练场,乌压压全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他们各个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上的靳泽,充满了崇拜。
靳泽沉着从容,坚毅地目光巡视全场,声音铿锵有力,即使不用广播也依然传遍了整个训练场。
不远处的军医院二楼走廊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女同志。
“靳副团也太帅了。孙美怡,你们家和靳团长家是世交,肯定经常见到靳副团吧。”
孙美怡望着主席台上人,露出害羞的神情:“也还好吧。我爷爷和靳大哥的爷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从小就和靳大哥认识。”
其他女同志听她这么说都很羡慕。
孙美怡撩了撩自己的耳边的秀发,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享受众人艳羡的目光,应众人的要求说一些靳泽小时候的趣事,话里话外透露自己和靳泽是青梅竹马,关系不一般。
动员会结束,靳泽路过军医院大楼楼下,护士长大婶大声朝下喊道:“靳副团,听说你还没对象,我们军医院的未婚女同志很多,要不要婶子帮你做媒啊?”
周围的新兵蛋子们一听,兴奋地起哄,训练场热闹一片。
孙美怡她们站在二楼,含羞带怯地看着底下的人群,有女同志偷偷看一眼靳泽,渴望他抬头看她一眼,又怕他真的抬头。
孙美怡一边维持温柔的笑容,一边抓着麻花辫往下不停梳理发尾,压下心里的嫉妒。
靳泽冷眼扫了一圈闹得最起劲儿的几个刺头兵。起哄声这么大,看来是训练少了,力气没地方用,晚上每人加练。
何立城一看表哥这表情就知道要遭,捅了捅身旁还在起哄的战友,“别说了。”
靳泽礼貌拒绝了军医院婶子的提议。
走廊上的女同志们都有点失落,孙美怡高兴地同时又忧愁,靳大哥是连她一起拒绝了吗?
何立城忍不住开玩笑道:“婶子,靳副团不需要,我们团还有很多战友没对象,大家伙说说,要不要婶子帮我们介绍?”
“要!”周围响应声一片,喊得二楼的未婚女同志们脸红。
婶子也是个热心肠的,“行,回头等我和你们政委商量商量,找个时间给你们年轻人弄个联谊。”
新兵蛋子们欢呼声不断,现场氛围一片热烈。
一周的联合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天,靳泽团里有个新兵没有听命令,自作主张埋伏,差点掉下悬崖,幸好靳泽及时发现救下他。
靳泽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孙美怡给其他训练受伤的士兵包扎好伤口,回到宿舍休息,看到靳泽朝医院外面走,从抽屉里拿上准备好的药,追了上去。
“靳大哥!”
靳泽回头,皱眉眉头:“孙护士,有什么事吗?”
这么生疏的称呼,孙美怡咬了咬唇,低着头递上手上的药:“靳大哥,听说你受伤了,这个药给你。”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瞩目的目光,靳泽没接药,孙美怡有些难堪,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这个药止血愈合的效果很好,对你的伤真的很有好处。”
靳泽扫了一眼周围,皱着眉接过,“谢谢孙护士。”
“靳大哥,不用谢。”孙美怡抬眸害羞地看着他。
“药钱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靳泽说完拿了药就走了。
孙美怡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忍住难堪说了一声:“好。”
何立城看到了,等孙美怡走了,追上去抢过靳泽手里的药:“表哥,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孙家缺你那点药钱?人缺的是一个乘龙快婿。我看看,还是国外的药,好药啊。”
靳泽随意地道:“你喜欢就送你了。”
“那我就收下了。”何立城一点不客气,反正他不要,表哥也不会用,想到这,他就有点同情那些对自家表哥有想法的女同志:“不是,表哥,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就你对别的女同志这种秋风扫落叶般的绝情样,还说对苏同志是普通朋友,你自己信吗?”
靳泽淡淡道:“人的感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等等,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人的感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双重否定表肯定,哎,不是,你不会真的……”
到了办公室,何立城把药给靳泽,做出一副可怜样:“表哥,我也受伤了,帮我擦擦呗,我够不着。”
见靳泽不为所动,何立城控诉:“表哥,别人看我这么可怜,都会心疼心软帮我擦药。我是你弟哎,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
“别人看到你受伤会心疼心软?”
何立城还以为靳泽良心发现,终于答应帮他上药,然靳泽看了眼手表,把药还给他,“找别人。”说着把何立城赶出办公室,门一锁走了。
何立城:……
“不是,今晚不是说要在食堂吃饭庆祝,你去哪儿啊?”何立城站在门口,握着药。
“回家上药。”
“你以前不是说这点伤不用上药也能好?”何立城还没搞懂,上个药为什么要回家?靳泽已经走远了。
*
苏燕婉从赵家胡同出来,带着从周燕那买的杏干,去邮局给梁天冬挂了电话。
梁天冬说獾子目前情况很好,还长肥了。苏燕婉估摸着这次养殖应该没问题。
陈天佑和梁天冬打算合伙开一个獾子养殖场,苏燕婉举双手赞成,不过现在说这件事情还早,獾子还没确定养殖成功,而且数量不多,至少要等到明年去了。
说完獾子的话题,苏燕婉问梁天冬:“你那能弄到鹿茸虎鞭鹿鞭之类的吗?”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半晌,梁天冬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有倒是有,就是苏同志,你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的吗?”
苏燕婉:“我知道。你要是能弄来,帮我每样寄一点过来,我要做新的药。除了这些,还有……”
上次何立城的事情给了苏燕婉启发,除了做女同志的生意,男同志的生意也可以做起来。若是其他的方子,她可能还没有,但补肾养精的方子,秦楼楚馆烟花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虎狼之药秘方。
苏燕婉说了一大堆药材,按照一惯混合着其他的药材掩人耳目。
挂断电话后,苏燕婉给梁天冬汇钱过去,一共汇了一百多块,主要是鹿茸这些药材比较贵,一两就要四十多。
这个药她并不打算多做,而是打算做些样品出来,若是后面从别人手里买店铺钱不够,就卖药或者干脆卖方子。
忙完一切,苏燕婉回到靳家,一进屋就看到靳泽坐在客厅沙发上。
孤零零一个人,很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这个时间点,吕云芳去接双胞胎了,靳爷爷和龚叔出去找朋友下棋还没回来,家里也没有其他人,苏燕婉走过去,“我来帮你上药吧。”
靳泽嗯了一声,把棉签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