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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忙附和道:“大姐说的在理。建房子的时候,让爸买两斤咸鱼,又花不了多少钱。”
  苏老爷子自从跟了老二家,这边伙食确实比老三家的好,他整个人气色都比之前好多了。
  老爷子担忧道:“你们这样吃,还有钱盖房啊?”
  “没钱去借也得想办法先把三间房盖出来。”庄顺兰装穷,实际上盖三间瓦房的钱,她和苏运昌凑一凑还是有的。
  再凑一凑,估计连六间瓦房的钱都能凑出来。
  吃了晚饭,苏月禾在楼上房间看书,耳边传来三妹在楼下的哭闹声,不久四妹上来,苏月禾问她:“怎么了?”
  “妈把苏月华的破裤子补了个大补丁,她嫌难看,气哭了。”四妹嘟囔完后,又道:“什么时候能不穿带补丁的衣服啊。上次春眉嬢嬢拿来的旧衣服太小了点,幺妹穿可以,我们都穿不下。”
  “妈不是还存了布证吗?去年发的,每人一丈三尺六的布证,都没用完,明天赶集,去给你们扯布做衣服。”
  四妹小声道:“妈要留给你结婚用的。”
  “我结婚再另外想办法,我去跟妈说。”
  *
  雁北军营,马师长家的小客厅里,马师长和一团政委老覃在下象棋。
  马师长放下手上的棋子,诧异道:“你听谁说的?”
  “老林啊,他老婆保的媒,女方家的要求就是要小梁做上门女婿。”老覃走了一步棋。
  “这事怎么没人跟我说?”
  老覃霎时发现自己多嘴说错话了,但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幸灾乐祸地笑问:“师长你还不知道?”
  马师长脸色一沉,为难了,这事他不知道比知道强啊,他敲了敲棋盘,气道:“你他妈现在跟我说这些干屁!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老覃聪明,他马上改口风:“我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下一步我就要将军了。”
  “吃你一个車,你还想将军!你干屁吃你!”
  第18章 屋脊兽
  都洗了澡, 就庄顺兰屋里点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她拿麻线在补一顶破斗笠松散的边缘。
  听苏月禾说完,庄顺兰直接驳回:“谁家不穿打补丁的衣服?你那些同学不都这么穿吗?”
  三妹站在门口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是有人穿打补丁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穿打补丁的。”
  “苏月华你能不能像月青那样懂事?还双胞胎呢, 你看看你们两个有哪里像的?家里要建房子, 你大姐要结婚, 还养了那么多头猪,哪儿哪儿都要钱, 我要紧着你了, 其他地方就得缺。这裤子不就打了个补丁吗?怎么就不能穿了?”
  三妹也不是完全讲不通道理, 她就是看到那么大的补丁,心里膈应:“那你给我拆了,我自己打。妈你看看你打的补丁, 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要拆你自己拆, 给你打的厚实你还嫌弃上了, 一个中学生, 穷打扮。你可别跟你二姐学!”庄顺兰一想起二女儿心里就堵的慌, 二女儿的遭遇就是她教女无方的铁证,“我可不会再惯着你。”
  “妈你又来了!”
  苏月华最气的就是她妈把她跟二姐比, 她烦死了。
  苏月禾给幺妹换好药,劝道:“妈你把布证给我就行, 衣服我出钱做。三妹四妹今年都没做新衣服,你就当做过年的衣服,提早做好, 提早穿了。”
  三妹一听, 撅起小嘴:“还是大姐讲理。”
  “苏月华你闭嘴啊。”庄顺兰拿起剪刀把麻线剪断,看向苏月禾:“那些布证是留给你结婚用的。”
  苏月禾做民办教师那两年做了好几套新衣服:“我衣服够穿了, 我又不外嫁,结婚不需要另外做新衣服。”
  在庄顺兰眼里,家里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苏月禾的婚事,“怎么不需要?结婚连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有,把人梁正烽吓跑了怎么办?”
  三妹翻了个白眼:“我就晓得。”
  苏月禾跟她妈讲道理:“如果家里就我穿新衣服,妹妹们衣服都打着补丁,人家来一看,不是更明显嘛?家里个个衣服打布丁,这个家,肯定穷的叮当响啊,到时候更把人吓跑咯。”
  庄顺兰一时哑口,大妹儿说的好像也对。
  大姐切中要点,三妹看到了转机,她连忙附和:“我们代表了苏家的颜面和实际经济水平。”
  “别跟我扯那些文绉绉的话,听了人脑壳疼。”
  但庄顺兰还是听进去了,她想了想,对苏月禾道:“这样,拿布证早点给你扯布做新衣服,你把你现在穿的衣服给她们穿。”
  “我的衣服她们穿着不合身啊。”
  “不合身怎么了,还能多穿几年。她们一个个要是都穿了新衣服,我们这又建房又养猪的,不得招人眼红啊?”
  在农村,最忌讳的就是冒尖被人惦记,老妈的担忧不无道理。
  苏月华要求不高,反正大姐衣服都还挺好看的,她笑道:“我没得问题,我可以穿大姐的衣服,我好说话。”
  “就你事多。”庄顺兰又骂了一嘴。
  苏月禾见三妹同意,她也只好妥协了,“妈你把布证给我。”
  庄顺兰放心不下:“明天集日我跟你一起去扯布,刚好赶在秋收前找裁缝头把衣服做了。”
  *
  今天在会议室开完会,马俊成把梁正烽单独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