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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个人瞬间麻了,手麻了,马上脑袋也麻了:“不会的,不会的,昨天林业局里面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叫那位冯局去开会,你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就是因为那个女的出来叫他开会,我才会对他深信不疑。”
  “会不会林业局有两位姓冯的局长?这是什么时候的报纸?会不会是局长换人了呢?”
  戴立军赶紧看时间,1979年3月2日的报纸!
  就这个月的报纸。
  靠猜测没用,必须得去林业局才能问明白,戴立军拿着报纸出门了。
  潘凤莲赶紧一路小跑跟上。
  戴立军大踏步往前走,潘凤莲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跑着,勉强能跟上。
  两人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林业局。
  此时中午还没下班,有个看门的,坐在门口抽烟。
  真到了林业局,戴立军又有点犯怵了,他害怕去问,害怕知道昨天看见的那个真不是这里的领导,心里头跟打鼓似的。
  潘凤莲倒是比他爽快,她直接跑过去,跟看大门的套近乎。
  在看大门的人赶他们走之前,潘凤莲直接塞了两块钱给对方。
  对方得了他们的钱,马上笑脸相迎:“你们要打听什么?”
  “你们这里有几个冯局长?”潘凤莲问完,紧紧盯着那人,心跳砰砰加速。
  看大门的道:“能有几个冯局长,就一个呀。你认识我们局长?”
  戴立军赶紧把报纸翻开给对方看:“是这个吗?”
  “是这个。”
  戴立军:“昨天下午两点十五分左右,一个骑自行车,穿灰色中山装,跟我一样戴了顶帽子的人,进了你们林业局,你知道那是谁吗?”
  看大门的努力回想,昨天是有个骑自行车穿中山装的,那人老了好几趟,前天也来,因为跟局里的人认识,所以他没拦着。
  “那不是我们林业局的,他就是借我们这个道,穿后门出去,去建设路的。”
  轰!
  脑袋要炸了。
  “哎呀!”潘凤莲难受地蹲在地上,整个人头晕目眩。
  2430元啊!
  她攒了一辈子的钱,还跟她姐借了五百!
  看大门的盯着他们,问:“你们究竟要做啥?”
  结果已知,戴立军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挥挥手:“没事没事,麻烦了。”
  两人走出大院,潘凤莲拉着戴立军问:“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警?”
  “傻戳戳!报警你打算怎么说?闹大了,我们两个都得进去。”
  潘凤莲急了:“那怎么办?”
  “姓苏的,不是约了我们,中午去苏运昌宿舍见面吗?”
  “对头对头!去汽车站找苏月禾,是她骗了我们的钱。”
  他们又快马加鞭往汽车站赶,走到宿舍楼下,两个人停下来商量了会儿才上楼。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敲得又急又快!
  很快,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苏月禾。
  苏月禾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轻轻笑了笑:“来了?”
  潘凤莲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憋出的笑脸,“小苏,今天不是要去调档案?什么时候出发?”
  苏月禾没回答,反而看了眼戴立军手上卷着的报纸,“时间还早,进来坐。”
  进屋后,戴立军瞥了眼在厨房做饭的苏运昌,可苏运昌根本没抬头看他们。
  戴立军多少也有点心虚,他没主动去跟苏运昌打招呼。
  关上门,苏月禾笑问:“报纸看了吗?”
  报纸看了吗?
  戴立军不可置信地质疑:“是你送来的报纸?”
  苏月禾还是满脸的微笑:“是呀,我送的,要不然你们以为是谁?这天气,你们还能走出满头大汗,是去林业局了吧?”
  戴立军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了抖:“昨天那个冯局,是你找人假扮的?”
  苏月禾笑了笑,不置可否。
  潘凤莲:“你骗了我2430元!那是我存了一辈子的钱!里头还有我姐的500块。”
  “你存了一辈子的钱?潘凤莲……”苏月禾直呼其名,“你一个月工资十七块,就算你还有其他补助补贴,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你还要养儿子。你怎么存的钱?你自己有钱可存吗?全都是讹诈了我爸的!”
  潘凤莲马上反驳:“你爸每个月只给我10块!没给多少。”
  “我爸凭什么给你钱,还不是被你讹诈的?他每个月固定给你10块钱,其他时间,你变着法子讹钱,我爸有记账,总共被你讹了2030元。”
  潘凤莲没想到苏运昌这么小心眼,表面上挺好说话,却偷偷记了十年的账,她急急道:“你从我这里骗走的不是2030元,是2430,你比我骗的还多。”
  “我比你骗的还多?你承认自己骗了就行。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多出的400是利息。”
  “400利息?利息个锤子!”潘凤莲暴怒了。
  苏月禾抛下诱饵:“这些年你陆陆续续从我爸这里讹走那么多钱,这400利息算啥?”
  潘凤莲越说越激动:“你自己都说这钱是陆陆续续给我的,是你爸给我的,是十年时间里,陆陆续续给的。不是十年前就给了我2030元。”
  “你要是十年前就讹走我爸两千多,你今天不得还上十倍?少说也得还个两万吧!”苏月禾故意夸张地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