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多想说道:“臣回去便修书与诸节度使,跟他们说明情况,让他们服从圣人旨意。”
符皇后委屈的道:“也只好如此了。”
罗幼度作揖告辞,回到了议政厅。
写好了与四方军阀的信件,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招来了韩微,说道:“这些书信,你让人依照信上署名寄出去。”
罗幼度的亲信都给他升官了,安排到各个部门,担任要员。
身边也就空出了佐官的位子,罗幼度想也不想,首席佐官就给了韩微,让他接替原来赵普的位子。
这个橐驼儿历史上就多次劝说韩通早做提防,有着不俗的能力与智略,可以大用。
韩通并不同意,但是韩微自己来了,根本不顾自己爹爹的反对。
韩微前脚出门,见韩令坤快步走来,顺便禀报道:“相公,韩殿帅来了。”
罗幼度道:“让他直接进来。”
韩令坤大步走来。
罗幼度伸着懒腰打趣道:“韩殿帅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韩令坤惊喜道:“那个是韩微?韩通的儿子?”
罗幼度道:“是啊!”
韩令坤很懂地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说明了来意:“我是为何慕容延钊来的。”
罗幼度微微点了点头。
韩令坤接着道:“整改殿前司很顺利,毕竟驸马出了面,石老弟与韩老弟都是殿前司的老人,殿前司上下兵卒都很配合。就是不时有慕容老哥手下的兵士,来问老哥的情况。慕容老哥也是殿前司的老人,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自察觉赵匡胤夜袭黄河军寨以后,罗幼度就让人将慕容延钊软禁起来了。
慕容延钊跟赵匡胤极好,虽不属于义社兄弟,但赵匡胤一直将慕容延钊当作兄长来敬重的。
即便当上了皇帝,赵匡胤一样称呼慕容延钊为兄长。
这层关系,罗幼度不能不防。
直到诛杀赵匡胤以后,罗幼度才将慕容延钊放归家中。
回到家里的慕容延钊足不出户,也不管殿前司的事情了。
罗幼度道:“是该将问题解决了!”
他说着从案几上取过一张调令,哗啦啦地写了一通,递给了韩令坤。
韩令坤接过调令一看,是一封迁慕容延钊为山南东道节度使的调令。
韩令坤古怪道:“这能行吗?”
罗幼度反问道:“都好几天过去了,慕容延钊可有辞去他的职位?还有他儿子可如他一般,闭门在家?”
韩令坤道:“这倒没有。”
罗幼度眯眼笑道:“这不就是了?我跟你说,现在最纠结的就是慕容延钊了。你说他辛辛苦苦搏杀至今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功业二字?”
“赵匡胤此次叛乱,若带上他便罢了。兄弟两人齐心,生死与共,闯一番大业,死了,谁也怨不得谁!”
“现在呢?”
“慕容延钊在北伐燕幽故地立有大功,正兴高采烈地期待封赏。结果赏没捞着,惹了一身骚。”
“你说他委屈不委屈?”
“我相信以慕容延钊的性格不会怪赵匡胤,但他也不亏欠赵匡胤什么。”
“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态度见我们,他这种人性格太直,当作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他会觉得对不起赵匡胤……可要给赵匡胤报仇?这也犯不着,错又不在我们……但是要他放下这些年的拼搏,又舍不得。”
“所以啊!最苦恼的必然是他了。给他一个台阶吧,他这样的虎将,就这样埋没了,太可惜了,我真舍不得……”
罗幼度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慕容延钊真是难得的悍将,历史上他受命攻打荆襄的时候,已经一只脚踩进棺材了,让人抬着上阵,荡平了荆湖。
这种能战敢战之将,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韩令坤顿觉有道理,说道:“我这便去了,得让慕容老哥知道兄弟的用心才是。”
罗幼度笑着目送韩令坤离去,这也是他任命韩令坤担任殿前都点检的原因。
韩令坤为人处世老道,也看得明白局势,殿前司在他手上,跟在自己手上没区别。
黄昏时分,罗幼度离开了议政厅,这还没到家,便听到了一声高呼:“我乃当代王景之子,我家老子让我来拜会罗相公的!”
罗幼度忍俊不禁,摇头笑道:“好一个王当代!”
来人必然就是王景的长子王廷义了。
王廷义官拜龙捷第二军都校,勇猛善射,就是脑子不好使,骄傲好自夸,见人就说:“我乃当代王景之子!”
可谓拼爹的祖师爷,所以军中上下皆笑他为王当代。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在侍卫亲军司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王景多么机敏狡诈的一个人,从一地痞混到现在西北军阀,却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王廷义的驻地在郑州,罗幼度也只是闻王当代之名,却未曾见过。
罗幼度上前道:“王当代,跟我进去吧!”
王廷义开始还奇怪罗幼度身份,但见他直入罗宅,也反应过来:“好嘞!”
他声如洪钟,说话更打鼓一样,中气十足。
来到会客厅,王廷义将怀中的信递给了罗幼度,然后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罗幼度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