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
吴良被看的心里一个劲儿的发毛,但此刻什么都没搞明白的情况下,他还不能贸然撕下自己身份伪装,只得避开甄宓的眸子“手足无措”的提醒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全都忘记了,不过有我在,你终有一天会再想起来!”
甄宓眼中却又没由来划过一抹明显的失落,有些失神却又似是赌咒一般的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这……女公子可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小人?”
吴良终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已经是他从甄宓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话语中推测出来的唯一信息了。
甄宓竟又面色一改,对吴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似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般扮了个鬼脸咧嘴笑道:“待你全都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便知道我是谁了。”
“见过?曾经真的见过?”
吴良再一次愣住,望着甄宓露出的两对略显尖利的虎牙,仔细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经历。
不应该啊?
吴良无比确信,穿越之后他绝对不曾来过中山国,甚至连临近中山国的地区都没去过。
而以甄宓的年纪与性别,自然也是不可能出远门的,何况甄家的祖业全都在中山,就算是甄家的人也应该同样很少出远门。
再者说来。
以甄宓那过人的长相与气质,吴良很确信自己如果与甄宓有够一面之缘的话,以他这与生俱来的lsp属性,就算无缘发生近距离的接触,也一定会多看甄宓几眼,断然不可能没留下任何印象。
甚至哪怕连穿越前在后世生活的那二十多年,他也无比确信自己从未遇上过似甄宓这般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的女子。
还有这副身体的前主人“有才兄”,吴良亦是十分完美的继承了“有才兄”的记忆,确信这些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甄宓这个人,同样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记忆断层……
所以。
如此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吴良依旧无法理解甄宓这番话的含义。
难不成是甄宓认错了人,错将他当做了旁的什么人么?
这种可能性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可是方才甄宓嗅过了他的气息,还说了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话……这真是一种别开生面的识人方式,吴良虽然不明白甄宓究竟嗅出了什么,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吴良反倒觉得甄宓认错人的可能性其实也没那么大。
毕竟这也算是双保险嘛,不同的人外貌与气息同时吻合的几率自是更低,说是无限接近于零亦不为过。
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自然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此事放在白菁菁身上亦是一样,就算有人能够将自己伪装的与吴良一模一样,却依旧很难骗过白菁菁,因为她异于常人的听力,对方只需要一开口,哪怕有一丝丝区别都断然无法在白菁菁这里蒙混过关。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你现在可以走了,带上那个木箱扔到后院去。”
甄宓竟又已经变换了神色,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甄家大小姐,面无表情的指着角落里一个并不算大的木箱说道。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吴良,施施然向那两名正在收拾简牍的侍女走去,只留给吴良一道曼妙优雅的背影。
“……”
吴良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他现在有一种被甄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她方才似是与他说了很多话,又似是什么都没说,并且还被狠狠的吊了一回胃口,却又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一道胃口。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将她招入甄府的始作俑者八成就是甄宓,家主甄俨不过是个工具代办人罢了。
至于目的,则仍然很不好说。
甚至就连甄宓此举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甄宓短时间内倒也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否则便没有必要与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没有必要特意创造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
他现在也等于陷入了甄宓的掌控之中,想要似此前计划的那般,调查不出什么来便偷偷溜走应该也不会太过容易,甄宓八成会有所防范,说不定已经指使甄俨做出了一些防范措施。
吴良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办法掌控局势的感觉。
不过事已至此,他倒也并未慌乱,甚至比之前安心了许多。
至少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只要甄宓短时间内没有对他不利的行动,他便还有斡旋的余地,而且从甄宓的刚才表现来看,她似乎也并不介意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与平时不同的一面,虽然尚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对于本就带着调查甄宓心思的吴良来说,却也未必便是坏事。
……
端着那个并不算大的木箱自书房里面出来。
家仆头子与察木王子仍站在那颗红叶枫树下举目而望,此刻家仆头子已经没了主意,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察木王子发牢骚一般的喋喋不休道:“这棵树上没有发现鸟窝,来此停留的皆是一些自外面飞来的野鸟,这种野鸟就算杀了一批用不了多久会有另外一批前来,只怕是极难一劳永逸啊。”
“要不咱们干脆把这树砍了吧?没了树,那些野鸟无处落脚,自然也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