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你的朋友!”埃奇威尔话喊醒了发疯的弗莱德,他忙拨开众人冲到我面前,看着我背后血淋淋的伤口手足无措,只能紧紧地搂住我,把血迹沾了一身。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看见他把全身上下都弄得脏乱不堪还不管不顾,只知道抱着我默默流泪。
“放心,是轻伤。”我听见埃奇威尔这样说,紧接我的衣服被从后面撕开,然后感到背后一阵巨痛。
“啊~~”我一声惨叫过后,顿时觉得一阵清凉从伤口处传来。
“只是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这瓶伤药拿好,要是他伤口裂开就再撒一点。这东西对刀伤和灼伤都很有效。”
接着我听见撕扯衣服的声音,接着感到有人把我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等到终于松了口气的弗莱德把我搀扶起来的时候,我看见袒露上身的埃奇威尔正关切地看着我,地上是他的盔甲。我知道,他的衣服正裹在我的伤口上。
“放心,我死不了,不用找那个白痴拼命,别自惹麻烦。”我无力地摇摇头,安慰着目中含泪的弗莱德。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也带给我一阵伤口撕裂的疼痛感。
里达第斯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鼻孔里还在汩汩地淌着鲜血,鼻梁骨可能已经断了。埃奇威尔刚才那一拳着实不轻。
正当我想说点什么表示对埃奇威尔的谢意的时候,这个高大正直的男子忽然抽出佩刀插在地上,单膝跪在我们面前。这时候我才有机会一睹这把刀的全貌。和一般银白雪亮的剑不同,这把剑通体漆黑,隐约流动着一层慑人的气息,让人几乎不敢用手去碰触。街道上的道路虽然铺着泥土,但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早已把道路碾压的十分结实,这把剑轻轻一插之下居然入土一寸有余,而且悄无声息,的确是把难得的利器。
“您这是干什么?先生,请您起来。”我吓了一跳,这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贵族向平民下跪,而且他个还是高我们不知道多少级的高级军官。我想伸手扶他起来,可背后的伤痛阻止了我,弗莱德则高傲地看着他,似乎他理应向我们下跪行礼,而我们也受之无愧。
“年轻的先生,您用您的勇敢和高超的技艺向我们证明了您的尊严,请允许我替我的部下表达对您的不杀之恩,并为他所做的令人不齿的行为深深致歉。我以自己的家族荣誉起誓,他必将为他在决斗中做出的不道德行为付出代价,我保证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说这话的时候,埃奇威尔始终直视弗莱德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一个骑士的真诚。
弗莱德对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终于送了一口气,说:“我接受您的歉意,并相信您能公正地处理此事。”
埃奇威尔又把脸转向我:“年轻的先生,您以令人钦佩的伟大勇气证明了您的真诚友谊,得到您的友谊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您的行为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杰出的军人最值得敬仰的兄弟情怀,请您接受一个老兵的真诚致敬。我,埃奇威尔·德·拉夫特,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说着,他向我低头行礼。
“我……您可……别……您先起来……再……说话……”我可只是个小酒保,从来没见过这个阵势,此刻我已经语无伦次,全没有在酒馆里巧舌如簧的机灵劲。
“你有资格接受一个骑士的敬意,杰夫。”弗莱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他的声音里充满骄傲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我接受,您先起来吧。”
“那么,谢谢。”埃奇威尔站起身,看着我们两个,眼神里又变得满是和蔼,“你们都是好军人,保重。”说着转身向其他骑兵军官们走去。不远处,目睹同伴做出惊人的举动的其他几个骑兵军官满脸诧异,忙围上去追问着什么。埃奇威尔挥手驱散了他们,然后他们拖着躺在地上的里达第斯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弗莱德对我说:“这是位真正的贵族,也是个真正的战士。”
正当弗莱德小心搀扶我进入酒馆,打算让我在老板的旅社中先行休息的时候,人群中又一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刚刚苏醒的罗尔看见两个满身血污、仿佛死魂恶灵一样的身影从身边走过,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挑战,第三次昏了过去。
第七章 为朋友,干杯
“啊~~轻点!”帐篷里,弗莱德、拉玛几个正在帮我清清洗伤口。虽说埃奇威尔的伤药很管用,伤口很快就结痂了,但因为伤口太长,总是迸裂,所以很难愈合,加上他们几个都是毛手毛脚的,每次清洗都弄得像上刑一样。
因为埃奇威尔的作用,酒馆的纠纷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我甚至获得了长期的病假,一天到晚趴在铺上,惹得几个每天忙着溜腿的兄弟们好不羡慕,恨不得给自己身上也划上一个口子享受病号待遇。那个惹事的军官里达第斯被开除出了军级,并且被罚款以赔偿我的法特尔的医疗费。
最可气的是法特尔这个酒鬼,因为喝得烂醉如泥,挨打的时候居然什么也没感觉到,第二天酒醒后就发现自己躺在美女如云的高级军官医院里,并获得了高额赔款,还有三个月带薪病假,乐得跟什么似的,当天晚上就拄着拐杖摸出医院去酒馆痛饮了一场,回来还跟我们说,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爽了,等病假结束后,有机会应该再去找个地方挨顿揍。当然,他的愿望提前在我们这里得到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