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觉霖做出抢夺孟家财产的举动。加之白延霜心里恨孟庭许,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白觉霖谋划去了。
有孟庭许在,孟家不会把生意全都交给白觉霖和林石海,所以只要他一死,这些东西都会落在他二人手上。
林石海被迷了心智,心想孟庭许反正也不中用了,他自小身体孱弱,说不定气数一到,那天撒手去了也说不准。想到妹妹嫁到孟家,不曾正儿八经享过一天福,生孟幼芝还难产死了。心里怨恨孟随风的不作为,想替妹妹报仇。又想,这生意也不能落入一个外人手里,只好假意和白觉霖合作,后面再将他一脚踢出孟府。
殊不知,家产没拿到,还被人摆了一道,落得个寄人篱下悲惨的下场。
好在白延霜和白觉霖的心不在一块儿,二人虽是父子,但脾气性格相差十分大。白延霜要的是出人头地,要蔑视他的人都后悔,他想证明自己,所以便离开杭州去了广州开公司。而白延霜思想陈旧,他一贯守着从前老旧的生意套路,拖着孟家的残砖半瓦,硬生生坚持到如今。
林石海在其中选了一个,决定跟白延霜对付白觉霖。
可又想,这本是两父子,再大的仇怨也改变不了二人的关系。偶然间,他从孟庭许和孟幼芝的对话中得知,白延霜非白觉霖的亲生儿子,一想,机会来了,还是选择了白延霜。静静等候,某日能翻身夺回妹妹的家产。
其实他也有私心,往年看着账户收入,他只是一介俗人,哪能对钱不动心?
他也想霸占孟家财产。
外头汽车响了一声,白延霜猛地回神。
眼间无尽的落寞,心就像摔碎的镜子,也许这一秒,他开始感到后悔了。
当初孟庭许南下,那船上谋害的人不是他安排的,他知道,可他没阻止。明明走前,他还往船上放了两箱金子。
这种又想他死又不想他死的心情狠狠折磨了他十几年。他知道那艘船会出事,他也知道孟庭许会死在那艘船上。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又这般忍不下心?当他看见孟庭许的一刹那,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情就像烧开的沸水一样,到了临界点。
他终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既然无法回头,那便一直向前走。白延霜不允许自己后悔,不允许自己失败,他不承认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孟庭许。
所以看见他活着的那一刻,他既兴奋又害怕。
第六十二章 探病
白延霜驱车到了德国医院, 路上还特地买了几株百合,刚到门口就瞧见了秦淮川一脸凝重地从车上下来。
秦淮川心情原本就不好,这下一见白延霜, 表情更是阴寒。双眉拧紧,打量片刻, 问:“你来干什么?”
白延霜被这莫名的压迫感吓得一怵, 脸色沉了沉, 恢复往日戾气, 道:“听说他受伤了, 我来看看。”
秦淮川眼中寒光闪过, 走到白延霜面前,低头瞥了眼他手上的百合, 语气微沉:“他不想见你,你走吧。”
二人对视, 顿时火花四溅。
白延霜不悦地瞟向他, 鼻头吸了吸,说:“他愿不愿让他亲自说, 不用你来对我讲。你跟他什么关系?要你来替他传话了?”
秦淮川讥笑一声:“我跟他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也没有资格问。”说到这里,他更是不屑地嗤了下。“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怎么会好心来探望病人?便是揣着目的来害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么心思。白老板,你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我警告你, 不要再靠近他!”
白延霜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只道:“他的事只有我最清楚,想来你也应该只道码头的那艘货船了吧?你不好奇吗?他是怎么躲过海难的?船上的人都死了, 唯独他和孟幼芝还活着,你不想他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吗?”他仰头看向医院大楼,说:“放我进去,我要见他。”
听完,秦淮川迟疑了。
他确实想知道海上都发生了什么,便把人带上楼。
孟庭许靠在床头,手里握着勺子,正在吃范文生叫管家送来的玉米粥。本来范文生说要喂他,可孟庭许死活都不愿,只好在一旁守着。
见秦淮川来了,赶紧让开位置。
余光看见白延霜也来了,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拉着管家出了门。
秦淮川接过他手中的碗和勺子,舀了一瓢放在他嘴边。孟庭许耳朵一动,笑着问:“怎么回来都不可吭声,要不是我听力好,就要被你吓一跳了。”说完,一口含住玉米粥。隐隐约约还闻见了一股百合花的香味,又问:“你买花了?”
白延霜看见孟庭许剃光了头,双眼缠着纱布,手上插满了管子,顿时一怔。
“庭许......”
孟庭许听到白延霜的声音后浑身一颤,立马伸手去抓秦淮川:“淮川,你在吗?”
秦淮川放下碗,将手递过去:“我在你跟前,别怕。”
白延霜见他这般模样,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往日他光鲜亮丽,如今就像那时他在小院里一样,生病的时候毫无生气。
他蓦地走上前:“庭许,我有话想对你说。”
孟庭许捏紧秦淮川的手,道:“你有话现在就说吧。”心忖,自己被蒙着眼,好在瞧不见他,不然真是心里堵得慌。又想,恨不得秦淮川现在就把他抓起来,直接捣毁他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