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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我背起来腿太长不好看啊。”
  《汪汪汪》的时候已经试过了,梁导特意为这个找了好几个替身,不然腿会拖在地上。
  他说:“没事,他们剪的时候会切成半身。背不背?”
  能少走两趟也行啊!
  柳苇一咬牙一狠心:“背!”
  陆北旌就走到她前面,蹲下。
  她往上一蹦,他两手一抄,就把人背上了。
  王导,包括跟着推摄像机的三个摄影师都愣了。
  但是已经开始拍了,王导没喊停,三个摄像师也继续推机器,直到拍完这一段路。
  拍完,换下一镜。
  王导走过来,陆北旌背着人回来。
  王导亲切的问:“这是累了?”
  柳苇不好意思再趴他背上,蹦下来,说:“我想省两趟的劲。”
  王导点头:“可以,可以,这样演也可以,这会儿你们应该是已经有感情了,窗户纸就要揭破了或已经揭破了。就是穿旗袍不好看,你下一镜去换一条洋装裙子,咱们再来。”
  再转头交待摄像师:“镜头拍上半身,不要拍全景。懂吧?”
  摄像师:“懂。”
  柳苇去换衣服,废话不多说,再来一趟。
  她安心趴在陆北旌背上休息,一边轻快的跟他说台词。
  陆北旌背两趟,累了,开始喘气。
  柳苇体贴的说:“下一趟我自己走吧。”
  陆北旌一边喝矿泉水一边点头。
  王导就在一旁看热闹,老头甚至都让人搬了个钓鱼凳过来,坐下来看,就只让摄像师们来回跟着趟。
  由于全是半身近景了,也就全都安排了台词。
  台词是后面一部分,还有已经改好的前半部分。
  所以他们走几趟,台词里既有【杨玉蝉】的事,也有【祝颜舒】的事,当然更有他们俩的事。
  第一趟,她问陆北旌【你在南京政府做什么的?】
  陆北旌就交待他升了几次官,这段台词多,他还是背着人说的,顺顺当当的说下来了。由于台词在他那边多,焦点肯定也在他那边。
  柳苇为了抢戏,手一直不老实,不停的拿他的领带玩,时不时的动一下。
  抢得漂亮。
  第二趟,他们开始聊柳苇去南京上大学的事。
  陆北旌就交待了一下【代教授】【唐校长】这边的情况,主要是给这两个角色做一下背景介绍,虽然观众未必能注意到这些台词。
  第三趟,两人手挽手走路。
  陆北旌已经脱下西装外套,只剩衬衣,袖口也撸高,确实是大家都热。
  她刚靠过去,他就问:“有汗味吗?”
  她摇头:“没有,你喷了多少香水。”
  他说:“一瓶吧。”
  距他们一步之遥的摄像师:“………………”
  该不该笑呢。
  开始。
  两人开始聊天。
  这一趟聊的是【杨玉蝉】。
  她说【姐姐好伤心哦,都怪日本人。】
  陆北旌说【马同学的事确实让人很痛心。】
  她说【妈妈说可以借家里的房子让他们住,就是马叔和马婶可能是治不好了。】
  然后换一套衣服,继续聊。还是【杨玉蝉】。
  她说【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他是不是天才啊?】
  他说【他叫施无为,家里是佃户,全村都因为抓丁死的死,逃的逃,他跑到大学来求学说要考秀子考状元。代教授说他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一个真正的天才。】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亮了。
  此时的光线其实更好看了,王导就很喜欢,指导的很少,因为他觉得这两人目前的气氛很优秀,是那种指导都指导不出来的味道,所以他只让摄像师跟拍就行,不做演技上的指导。
  让他们想怎么演怎么演。
  柳苇穿小皮鞋走了一天的路,汗加上劣制皮鞋让她的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泡,早就磨破了,她也算是疼了一天。
  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她把贴上去的创可贴给揭了,这一镜,她就对他说:“一会儿我说脚疼,你帮我看看脚——我洗过了。”
  两人这一镜演到一半,陆北旌就扶着她在路边扶手椅上坐下,然后单膝跪下来,把她的脚放在膝盖上,脱下鞋,鲜红鲜红的几处伤口就这么露了出来,因为是磨破了皮,几处伤口都脱了一层皮,显得更疼了。
  陆北旌就露出心疼的表情来。
  摄像师也蹲在那里拍他的特写。
  一根手指伸过来,戳在他的脸上。
  摄像师自然而然的把镜头顺着手指上移,移到柳苇脸上去。
  她问:“你现在的心疼是真是假?”
  这可是现加的场景和现加的词。
  摄像师很淡定,继续拍,不管男演员会不会被这句词逼死。
  陆北旌:“百分百真心。”
  她问:“不是演的?”
  陆北旌:“只有一点点表演的成分,我只是顺应内心,把它表现了出来。”
  她把手放下来,轻快的说:“算你没有骗我。”
  这一段拍完,陆北旌再次背着她,把她背下去,放到了化妆师那边的椅子上,化妆师再拿出创可贴给她贴上。
  那边,王导在检查刚才拍的素材,看到这里愣了一下。
  这段词显然是演员自我发挥出来的。
  很神奇。
  说这段词不像祝女士,也确实跟他想像中的祝女士有很大差距,跟回忆录里的祝女士也完全不同,甚至这段表演出来的两者的关系,也跟剧本设计出来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但是,竟然很带感——王导在抖音上学的。
  对了,从剧本中描述出的人物,在这段似真似假的发挥中活了过来。
  第420章 王青山考虑了一下,请……
  王青山考虑了一下,请费丙汤去他家吃饭。刚好家里有饭,他叫上费丙汤,坐费丙汤的车,一起到了他家。
  家里的饭是很简单的,绿豆粥,炒绿豆芽,炒黄瓜肉丝,西红柿炒蛋,大白馒头。
  费丙汤一进门看到菜就知道,黄瓜炒肉丝和西红柿炒蛋是新做的,应该就是单为他来才做的,赶紧道谢:“让嫂子麻烦了啊。”
  王青山的妻子叫梅上溪,以前是报社编辑,因为身体不好,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办了退休,在家里跳跳广场舞,做做饭——刷碗和洗衣服是王青山的活。
  只有一个女儿,在外面上大学,不在家里吃。
  夫妻两个的生活非常简单。
  梅女士吃过了,说了句你们吃,还客气道:“吃完放着就行,我收拾。”
  王青山立刻说:“你看电视去吧,我收拾,我来。”
  梅女士就去卧室看电视了。
  王青山叫费丙汤来是谈工作的,但是谈工作之前,还要先吃饭,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这饭再不吃就成夜宵了。
  两人坐下什么也不干,先吃饭。吃完后,王青山把碗盘送到厨房,很自觉的开始戴手套倒洗洁精。费丙汤也自觉的过去帮忙。
  两人一边干一边聊。
  王青山把今天下午下班前柳苇和陆北旌即兴演的那一小段给说了。
  费丙汤静静的听着。
  王青山:“其实我在看回忆录的时候就觉得,祝女士在回忆录里展现出来的应该不是她的全部。”
  费丙汤认同这个说法,点头:“嗯。”
  王青山:“你看,她虽然性格温柔,理想坚定,意志顽强,但这其实都不能完整的概括她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我觉得,她的性格中有非常坚定,非常固执的一面。”
  费丙汤点头:“干大事的,多少都有点自信。没点自信,她也不可能干成事。就比如你,你算有才的,给你什么工作,你都能完成,所以你其实不觉得工作是件难事。自从改制后,条条框框越来越多,台里还办各种学习班,让人去学习,可是他们教的那些现在的拍摄规则,我看你也不是老老实实的学了。”
  王青山不承认!
  他争辩道:“我是很配合其他部门工作的啊!你看你们要个什么报告,我不都好好写了吗。”
  费丙汤:“你全哄你收的学生写了。”
  费丙汤:“不说闲话。我是说,哪怕像你这样的老好人,平时看着是挺好说话的,其实你的自信心也是很足的,别人等闲指点不了你,就是说了,你也未必听。那祝女士办成那么多大事,她能是个耳根软的人吗?不可能。我甚至觉得,她在生活中其实也是相当骄傲的一个人。”
  王青山拍了一下水池,溅两人一脸水。
  王青山:“我就一直想说剧本写的人不对!太温柔,太完美了!那是个活人吗?那是圣母啊。祝女士从哪一方面看都不会是唾面自干的人吧,幸好现在小乔来了,不然看你们安排的那些剧情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拍。”
  费丙汤:“剧本还是听专业人士的。这个电视剧很重要,是台里的大项目,不能像以前似的不要本子让你随便想怎么拍怎么拍。小乔是专业,不过她的立场不坚定,她听小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