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不知疲倦。
下午五点半,应绒坐在最后一节计量经济学的教室里,勉强打起精神记笔记。
课程过半,前排两个美国人已经旁若无人地打开了LOL,正在选英雄。
手机震了几声,应绒悄悄拿出来,抵在桌洞底下。
是方雨浓发来的微信。
下雨不打伞:「晚上去downtown吃烤肉!」
下雨不打伞:「盛泽请客,不吃白不吃。」
盛泽是艺术学院的,今年大二,最近在追方雨浓,今天送花明天送包,搞得轰轰烈烈,再加上学校里的华人圈子就那么大,一来二去的,几乎人尽皆知。
方雨浓对他也有好感,不过有意吊一吊,一直拖着没答应,毕竟男人的劣根性摆在那里,太容易到手的就不珍惜。
应绒回了个ok,约好时间地点之后,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继续听课。
下课之后,她收拾好东西,溜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她补完粉底和口红,盯着镜子里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出神,总觉得身体里被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倒计时结束之后就会引爆,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要答应章凯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人,也不想跟他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谈恋爱却不做爱,怎么听都不现实。
至于这种想法算不算“卖身”,应绒已经无暇在意。
她只想先解决眼下的困境。
正值日落,晚霞浩浩荡荡地烧红半边天空,粉、橙、紫,融合成油画质地。
应绒走出迷宫似的教学楼,排队买了一杯热拿铁,往北区停车场的方向走。
北区停车场是校方去年新盖的,由深蓝色不规则的幕布玻璃四面搭建而成,设计风格现代化且富有科技感,一看就是大手笔。毕竟留学生的学费每年水涨船高。
距离约定时间还剩半小时,应绒在停车场附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木质长椅擦干净,打算玩会儿手机打发时间。
四周静悄悄,只能听见风过林梢的声音,应绒点开一部之前没看完的美剧,将手机立在桌面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那杯拿铁暖手。
时间如倒置的沙漏般分秒筛过,在并不特殊的某一秒,她听见男女低低的、模糊的交谈。
声源就在不远处。
女孩的声音清脆娇俏,隐隐带着哭腔:“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要是我今天不过来堵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理我?”
“都说了我忙。”男生口吻冷淡,偏偏音色动听,像一片将融未融的雪花。
“忙什么?忙着跟别人做爱吗?”
两个人说的都是中文。
应绒生出那么点儿八卦的心思,将手机音量调低,竖起耳朵偷听。
女孩小声啜泣着,几乎在哀求:“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了。”
气氛因为这句话静默下来,犹如一潭死水。
良久,传出窸窸窣窣的、引人遐想的动静,应绒忍不住挺直后背,循声偷窥。
两三米开外的地方,停车场侧边入口的水泥台阶上,高大英俊的男生懒洋洋坐在那里,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他微垂着眼,神情散漫到近乎冷漠,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打火机。
两条被工装裤包裹的长腿稍稍岔开,黑色皮带松松垮垮,胯间跪坐着一个女孩。
皮草外套被随意丢在地上,接近零下的天气,女孩身上只剩一条紧身连衣裙,大片皮肤裸露在外,白皙光滑。
应绒听见金属拉链被牙齿咬开的清脆声响,而后是暧昧的吮吸、艰难的吞吐。
女孩的头就这么埋在他胯间,长发微卷,很有节奏地一起一伏,混合着诱人的、难耐的呻吟。
时间仿佛静止了,应绒的视线被这一幕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男生总算被挑起些许兴趣,抬手摁住她的后脑勺,模仿着性交的姿势,毫不留情地将性器深深顶进她喉咙,囊袋快速地拍打她下巴。
手腕上戴着一块表。玫瑰黑金的表盘,百达翡丽的logo,被夕阳照成暖色调,过分眼熟。
原来是他。
认出手表主人的瞬间,应绒心脏几乎骤缩。
买这块表需要多少钱?没来由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
女孩竭尽全力张大嘴巴,打开喉咙,承受他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深喉,纤细的脊背抖得厉害,口水流出来,含糊不清地说太大了,好深,不要……
口吻可怜极了,仿佛随时都会窒息,绝非刻意取悦。
可惜对方置若罔闻,只把她当成一个发泄欲望的容器,一只用完就丢的飞机杯。
就这么快速抽插了一阵子,男生总算松手,拿起腿边的烟盒和打火机,好整以暇地为自己点烟。
砂轮滚动,火星闪烁,他嘴里咬着一支细细的女士烟,如同咬着一支pocky,缓慢地吐出烟圈。
夕阳艳丽,他的侧脸被乳白色烟雾笼罩,声线微微沙哑,如同阳光下晒透的砂纸,“牙齿收好,不准咬。”
女孩立马乖巧地点头,努力将口中硕大的性器含得更深,咕叽咕叽地吞咽,口水滴答流了一地。
细细的连衣裙肩带被扯掉几寸,男生旁若无人地抓揉她的乳肉,动作粗暴,色情,毫无温柔可言,全然不在意会否被陌生人瞧见。
“什么时候穿的乳环?”
女孩闻言,吐出尺寸惊人的阴茎,断断续续地呻吟:“前两天……你不是、不是说过喜欢么?”
她似乎已经被灭顶的情欲烧坏了头脑,脸颊深深埋在他胯间,将两团奶子往他手里送,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放荡地吮吸着他的龟头求欢:“我受不了了,好想要……”
“想要什么?”
“要你……插进来……”
“算了吧,”男生轻笑,“你身上这几个洞都快被我插烂了,宝贝。”
手机屏幕上,那部美剧播到了哪里早已无人在意,应绒浑身燥热,脸红心跳,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幅度很轻地来回摩擦。
她湿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从哪一刻开始。
蕾丝内裤水淋淋地卡在细窄的逼缝里,又麻又痒,几乎令人抓狂。
想自慰,想用小玩具,或者别的什么,把小穴彻底填满……可是时间地点场合全都不对。好折磨。
情欲与理智相互拉扯,夹腿的动作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角落里,迎来了新一轮的深喉。
另一条肩带也被剥落,女孩上身彻底赤裸,美好起伏的曲线一览无余,隐约可见沉甸甸的乳肉。
半晌,应绒听见几声低低的、压抑的喘息,性感得无可救药。
原来男生也可以喘得这么好听。
眼皮重重跳动几下,她倏地浑身发抖,大脑空白,花穴喷出一股又一股黏腻的淫水。
失重、失控、失焦感齐齐袭来,世界天旋地转。
双腿微微发颤,包臀牛仔裤被弄湿了一片,高潮的余韵过后,应绒胸口剧烈起伏着,红着脸,重新睁开眼睛。
出乎意料地——
与男生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缓慢撸动着手里形状狰狞的鸡巴,不知道已经看她自慰了多久。
那双眼睛漂亮得令人心惊,神情慵懒,轻慢,高高在上,像极了橱窗里的非卖品,温室里的花,或者娇贵的猫。四目相对的瞬间,甚至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应绒当即被这束目光、这个笑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漫长到有些煎熬的射精时间结束,女孩大口大口地吞下精液,听见他的笑声,讨好地问:“你在笑什么?”
男生将残余的精液随意抹在她唇上,性器扇了几下她的脸,仍然似笑非笑地盯着应绒,那眼神跟钩子似的,盯得她头皮发麻。
须臾,轻飘飘开口:“我在笑,有只野猫发情了。”
落日在他身后无限下坠。
连同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