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今年才十六岁,未来一定能超过德克新。
佟国维看着这些孩子闹腾,笑着摇了摇头,一转眼,隆科多和佟安瑶的婚事都定下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
夜晚,柔和的月光洒在慈宁宫的金瓦上,静谧祥和,仿佛盖了一层发光的纱。
偏殿中,檀香悠然升腾,沉静的香味在室内散开,两个宫女待着冰鉴旁,用扇子扇着风,阵阵冷风送进偏殿。
太皇太后和康熙坐在榻上,说着最近的事情。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听说鄂其尔差点成了佟安瑶的随身挂件,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皇祖母说的没错,鄂其尔看着长得一表人才,实际上好像有些执拗,整天跟着佟安瑶,仿佛担心一个错眼,人就跑了。朕已经给他们赐了婚,这样都安不了他的心。”康熙摇头道。
太皇太后道:“大概是佟安瑶表现地太过冷静和成熟,说不定等到佟安瑶嫁给鄂其尔后,漠北的形势会好些。可惜就是蒙古距离京城距离太远,确实有些委屈佟安瑶了。”
“朕已经努力补偿佟安瑶他们了,等到明年隆科多娶了那日雅后,朕就赐他三等侍卫。”康熙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凉茶,“如果不是为了大清,朕也不想委屈佟安瑶,现在三藩之乱结束,是时候着手收拾蒙古了,朕其实对鄂其尔给予了厚望,希望他稳定漠北局势,成为漠北的领头羊,防止漠西局势恶化,威胁到大清。”
虽然鄂其尔小,但是他看重他的潜力,只要他对大清忠诚,他也厚以恩赏,让那些蒙古王爷看看,忠于朝廷,并不会让自己吃亏。
大清过往对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漠西蒙古采取的态度不同。
漠南蒙古是最早归顺清朝的,其部族多与大清联姻,所以对漠南蒙古就是拉拢态度。
对漠西蒙古采取打压态度,主要是那里民风彪悍,大多对清廷是敌对态度。
至于漠北蒙古,则是分化。
因为蒙古距离京城太远了,漠南蒙古已经算是近的了,漠北和漠西还在漠南蒙古的西面,距离京城更远,治理这边花费的代价太高,更遑论打仗了,那可真是烧钱。
所以对于中间的漠北蒙古、更西面的漠西蒙古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化,漠西蒙古是准噶尔部一家独大没办法,其他部族没办法抗衡,只能打压,漠北蒙古有札萨克图汗、车臣汗、土谢图汗等部,大家实力差不多,朝廷这些年一直在维护平衡,不会让某一家一家独大,这也是鄂其尔的叔父参与造反,能留下一条命的原因,漠北蒙古诸部大家也心知肚明,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康熙要防备漠西蒙古准噶尔部,漠北蒙古的位置就重要,如果能通过鄂其尔将漠北蒙古变成第二个漠南蒙古,也挺好的。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笑的有些促狭,“皇帝这样说,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皇祖母这样说,看来也知道了!”康熙叹笑道。
无非就是隆科多嚷嚷的话被没走远的传旨太监听了去,回去和他说了。
太皇太后笑道:“隆科多这话说的没毛病,虽然是那日雅下嫁,但是对比佟安瑶,皇帝,你确实厚此薄彼了。”
康熙:“朕这不是努力找补了,再说安宁一直担心隆科多欺负那日雅,让朕压着点他,可不是朕不愿意,是贵妃挡着呢。”
太皇太后听着康熙的解释,不由得笑出声,“那日雅可不会受欺负,贵妃是杞人忧天了。”
“朕也这样说过,可是她不信。看来只有成亲后,她亲眼看到,才会放心。朕看隆科多性子虽然放肆些,可在京城也算是品性尚佳,不吃喝嫖赌,佟安宁偏偏担心他。”康熙同样笑道。
“你们男人啊,看事情和女人看到的还是不一样,如果没有贵妃管着,隆科多的性子恐怕现在能上天。”太皇太后指了指康熙。
主要是隆科多自己闯的祸,能自己解决,这才是他的能耐处,而且胆子还大,性子傲,配得上科尔沁的姑娘。
“皇祖母说的是。”康熙连连告饶。
……
康熙在慈宁宫请安完毕后,就离开慈宁宫,往延禧宫赶去,近日昭贵妃钮枯禄氏身体不适,已经卧病一段时间了,他要去看一下。
太皇太后听到太监的汇报后,长叹一声,“钮枯禄氏也生病了。”
苏麻喇姑扶着太皇太后在宝座榻上坐下,“是啊!听说已经病了半个月。”
“苏茉儿,明天你去看看她吧,她也是因为养身汤药喝多了,将身体弄坏了!”太皇太后叹声道。
苏麻喇姑一边给她捶着肩膀,一边说道:“主子可不能这样说,不是主子的错,皇上不是说了吗,是御药房的奴才坏了心思,往里面添了东西,昭贵妃的身子才会虚耗的那么厉害,您也命太医院的人尽心治疗了,赏了药材,昭贵妃是通透人,她都知道这些。”
否则当年也不会不声不响地喝了将近十年的养身药,连遏必隆都没有告诉。
御药房的正五品内管领阿布鼐被处理,也是因为这件事。
太皇太后睁开沧桑的眸子,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钮枯禄氏真是可惜了!哀家仍然记得,那年的端午宴,她和皇后站在下方……若不是因为鳌拜,她说不定就是皇后了!”
“是啊!可惜了!”苏麻喇姑赞同道。
可是万事没有如果,相信太皇太后不会后悔让赫舍里氏当了皇后,正是因为索尼,鳌拜的事情才能顺利解决,皇上才能顺利亲政,不能因为一点遗憾和可惜就否认过往。
……
七月底的时候,养了半月的昭贵妃终于痊愈了,开始出来走动。
然后佟安宁因为夏日贪凉,接力进入养病状态。
后宫嫔妃:……
话说皇上封的这两位贵妃,似乎是商量好的,昭贵妃养病上半月,清晏贵妃养病下半月,正好凑个满月,两人仿佛相克似的,你能出来,我就要躺着。
自从六宫大封以后,两人很少有共同出席的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就连昭贵妃钮枯禄氏都在怀疑,佟安宁是不是躲着她。
佟安宁表示,只是巧合,二者她不想起早贪黑地去请安,自己的身体确实弱,既然可以偷懒,不用白不用,对于宫里的事情,少做少错,秉持吃瓜心态。
……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涉及到赵昌。
赵昌那位所谓的侄子在宫外狐假虎威,有不少人捧着他,无非就是赌一把,赵昌挂念亲情,舍不得这个侄子,想要有人养老送终。
莫尔根七月的时候去湖广帮忙运送赈灾银,恰好遇到了赵昌侄子的同乡,知道了赵昌侄子隐瞒的事情,
原来赵昌的哥嫂没死,不过是赵树沟混账,为了博取同情,攀附赵昌,偷了家里仅有的钱,抛下父母,到了京城,对索额图府上的人说了谎。
莫尔根私下找了赵昌,将事情给他说了声。
赵昌道了谢,之后给他送了两瓶好酒。
……
之后听说赵昌让人抓到了赵树沟,将人揍了一顿,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滚回湖广,要么割了孽根,进宫当公公。
不是说要孝顺他,伺候他吗?他现在是太监,想要伺候,就要进宫了。
听说赵树沟当时就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第100章
八月底的时候,康熙十五年的大选正式开始。
原先大选由皇后主持,不过临近大选的时候,六阿哥生了病,皇后也染了病,暂时推了宫务,所以大选事宜就落到佟安宁和昭贵妃钮枯禄氏身上。
佟安宁:……
她对这种事不熟啊!
佟嬷嬷劝道:“娘娘,您以后总会接触这些事情,不能总想躲着。”
“唉!”佟安宁看着手中的大选册子,“嬷嬷提醒地对,我总不能连瑶瑶都不如吧!”
等到她看完册子后,仰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夏竹疑惑,“娘娘?”
“夏竹!佟嬷嬷!紫禁城要热闹起来了。”佟安宁目光扫过册子上的戴佳氏、郭络罗氏……这是凑齐了,她有些好奇传说中的宜妃长什么样子,毕竟历史上,宜妃在康熙前期颇得宠爱。
不知道宜妃的进宫,会不会让宫里的局势变化,虽说她觉得现今宫里的局势似乎没什么变化。
对于底下的嫔妃来说,不说她、昭贵妃,还有皇后、太皇太后、皇太后三座大山压在头顶,下面嫔妃的奋进之路还长着呢。
佟嬷嬷猜测应该是名册上出现了让佟安宁熟悉的名字。
心中疑惑,按照佟安宁的性子,应该不会关心这些,为什么认识花名册上的名字。
不过也没有纠结太多,娘娘关心这些是好事,一些事情他们这些奴才总不能时刻提醒。
……
佟安宁看完了名册后,就去找了延禧宫找了昭贵妃商量。
到了延禧宫时,宁贵人也在正殿,两人似乎在下棋,昭贵妃看到她过来,眉眼微抬,轻嗤道:“今天是什么风,居然将咱们清晏贵妃吹到本宫这里了!”
宁贵人连忙给佟安宁行礼。
佟安宁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看向昭贵妃,同样不咸不淡道:“放心,肯定不是闲风,我看你这么清闲,不如大选都交给你吧。”
钮枯禄氏轻手在棋盘上放下一个白子,“皇后娘娘将大选事情交给你我处理,凭什么都推给本宫,”
“因为我不行啊!”佟安宁坐到椅子上,理所当然道。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最好少碰,交给擅长的人就行。
昭贵妃无语地看着她:……
和此人相处了三年,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此人的一些言行。
宁贵人则是惊讶地用素手捂住了嘴巴。
进宫半年,虽然对佟贵妃的性子了解了不少,但是每次看到她不按常理出牌,还是忍不住惊讶。
“你不行是你的事情,本宫才不要多干活!”昭贵妃反应过来,斜了她一眼。
佟安宁将大选的册子拿出来,“你确定?原本我还打算看在你帮忙的份上,告诉你几个热门对手,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
“你告诉我!”钮枯禄氏上下打量了她,眼神带着毫不遮掩的怀疑。
“嗯,我的眼光是能经受住时间考验的。”佟安宁信誓旦旦道。
“你我都是贵妃,你以为本宫会信你吗?”钮枯禄氏收回视线,转身在棋盘上又放了一枚棋子。
佟安宁见哄不住她,也没有太多失望,她本来就没有抱有太多期待。
不过还是和钮枯禄氏对了一下大选的流程和事宜。
清朝选秀的制度有两类。
自大清入关以后,旗人有满洲八旗和内务府包衣三旗之分,两者都可以选秀,包衣选秀是一年一次,都是补充宫里宫女做杂役的,也有一些宫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多数有靠山背景,少数是容貌出色者,不过身份大多都不高。
八旗秀女是三年选一次,年龄是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八旗满籍女子。
今年三藩之乱刚结束,户部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场,呈上来的流程比往年要繁琐一些,对于这种选秀事宜,不管下面人如何想,总有一些人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