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恩毕竟是非科班演员,空窗期的时间与其用来接广告上综艺维持热度,倒不如多上几节课,学点他自学学不到的东西,拿出更好的作品。
电视剧和电影都可以接,不要把段骁恩限制在“电视剧咖”或者“电影咖”的框框里。
如果顶上一个头衔,那么多拍几部电影,再演电视剧会被骂掉价儿,如果多拍几部电视剧,再演电影就会被骂不适合大荧幕。
这一点郁川野深有感触。他带江洋渡的时候,后期的江洋渡已经能拿到很不错的电影资源了,但是拍了一部电影的江洋渡被说“脸不适合大银幕”,再想往电影咖的方向转型都难。
按照接下来的安排,除了一些微博推广之外,唯一一个正经的广告代言,是一款市场占有率不算特别高的橙汁。
佟知隽已经私下查了这个橙汁品牌,没有什么问题,不存在额外风险。
橙汁广告过后没多久,就是那个盲人做主角的公益剧要开拍了,剧本最新一版段骁恩和郁川野已经看到了,情节紧凑,没有消费大众关爱也没有恶意卖惨,故事合理且励志。
郁川野一边看着不算满的行程表一边说:“虽然这样的安排,不会像营销咖一样快速爆红,但胜在稳定,口碑也好。”他话是这么说,但是但凡有点名气的艺人,不营销是不可能的。
“嗯,辛苦川野哥。”段骁恩笑着说。
前司逼着他演杰克苏网剧,还非要他立反差萌人设,至今历历在目,什么样是真正好好地捧一个人,什么样又是想从一个人身上捞钱,他现在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能遇到佟知隽捧他,能有郁川野带他,他真正感受到了内娱还是有人好好尊重演员这一职业的。
就在刚刚散会的时候,佟知隽忘了静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的群都开了消息免打扰,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显然是私聊。
郁川野已经往外走了,佟知隽打开手机看到消息,却忽然叫住他:“来吧郁老师,到反击时刻了!”
“……什么中二病发言?”郁川野嘀咕着,折返回来,正好看见佟知隽把手机递过来。
《怎么忽然倒了霉》和《梳妆描眉见玉娥》同时定档二月十日,大年二十九。
《倒霉》刚定档没多久,正在宣发中,《梳妆》立马就定档了,要说没有鬼谁能信?
贺子钦一确认消息,就急匆匆通知了佟知隽。
作为导演,贺子钦毕竟是幕后,不需要像明星一样维持热度,但是一部作品本来能顺利过审,却被额外卡了好几个月,着实够叫人难受的。
佟知隽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有在《倒霉》剧组投资,看到贺子钦劝他别急着生气,靠作品质量说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梳妆》定档了,你说我们是年底陆续放料,让燕济裴死得有节奏一点,还是大年二十九一口气锤到底?”佟知隽熄灭手机屏幕,对郁川野说。
郁川野紧抿着唇。
自从佟知隽说想要在《梳妆》开播当日直接把燕济裴钉在耻辱柱上,他就一直在期待,并且有一种“为了锤死燕济裴即使是回到娱乐圈工作也没什么了”的感觉。
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紧张。
“一天锤,会不会太像是故意搞他?不会反噬到自己身上吗?”郁川野问。
“不会,”佟知隽肯定地说,“不是阅微的人来做这件事,是华佟借来的员工帮忙,经验丰富,说能万无一失,就肯定不会出差错。”
佟家虽然以前没有涉足娱乐行业,但大集团自然有强劲的公关部门和法务部门,用以应对各种手段肮脏的商业斗争。
处理燕济裴,简直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郁川野微微张嘴,半天没说话,最后从牙缝里泄出一口气来。
他光明磊落,自然比不过燕济裴到处勾搭能人,凭他的力量,无法让燕济裴永无翻身之日。
但是佟知隽能,加之佟知隽需要他,他才会去做这个“交易”。
可他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明明他和燕济裴不同,燕济裴求人靠爬床,自己求人靠一纸合同,但就是这种令他不适的相似感,逼得他反复拷问自己,是否真的是正人君子。
段骁恩留意到郁川野的表情变化,没有明说,只隐晦地安慰:“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他突破道德底线又在违法的边缘大鹏展翅,只要没有超出‘罪有应得’的界限,我们都占理。几天锤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把野火把他烧尽了,别春风吹又生。”
郁川野心里一暖。
也对,他只是用自己的业务能力去换取一个达成目的的机会,不违法不犯罪,正当合理,他问心无愧。
但燕济裴不一样,燕济裴就是上辈子死了没进畜生道轮回的余孽,拿自己和燕济裴相比,大可不必。
佟知隽也跟段骁恩打配合:“别低头,皇冠会掉;别哭泣,坏人会笑。这话才是传世经典啊,到什么时候森*晚*整*理都不要搞受害者有罪论这一套。他能监视你,不知道私下还监视过多少人,又是抄袭又是骗婚,哪一项都够他被网友喷成筛子、进局子被吓成呆子了。”
段骁恩听着他还压上韵了,忍不住抬手,佟知隽默契地跟他击掌。
眼看要到了晚饭时间,郁川野心情好转,在手机上翻着一家店的联系方式,说要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