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有,我可以有。”宋呦鸣闭着眼睛开口,很像一只假寐的大猫。
孙食野一惊:“你没睡啊!还偷听我说话,阴险小人。”
宋呦鸣:“我以为你这些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孙食野又用鼻子“哼”了一下,说:“那正好,你的肩膀借我躺躺,以弥补刚刚给我造成的惊吓和心理伤害。”
说完也不等宋呦鸣同意,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
宋呦鸣没有动,心里不由会想,孙食野对她为什么就能那样自然呢?
高兴也好,生气也好,讨厌也好,没有一点点有害羞心动的迹象,就连可能性仿佛的微乎其微。
两人的关系坚固得像一个堡垒。
不算太远,却也无法更近。
车停下来的时候孙食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她又梦到宋呦鸣跟沈让说那句话的一天,梦是那样的真实,将她带回到那时的心情。
真是糟糕透了。
“我们到了,醒一醒。”宋呦鸣轻声唤着靠在她肩上的人。
孙食野睁开双眼,抬头看到梦里讨厌的脸,忽然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的眼睛没有眨一下,眼中不是困倦的红,而是蓄了眼泪,一层薄薄的,清晨的水雾一样。
宋呦鸣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心抽疼了一下,连着指尖都疼得发颤。
她不知道孙食野为什么这样看着她,胸口闷极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对望了一会儿,孙食野总算出声,带着细微的哭腔:“宋呦鸣,我讨厌你。”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这才是更加讨厌的事。
第20章 020手酸死了
听到这几个字,宋呦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当下定在那里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她真的让她那样讨厌吗?
“你们两个还不下车啊?”
车里只剩下她们二人,其他人都已经在底下了。
“先下车吧。”宋呦鸣声音很轻,带有一丝落寞,“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行动,等一下可以换队友,一点小事,不值得哭鼻子。”
孙食野从宋呦鸣眼中捕捉到许多以前没见过的情绪。
原来宋呦鸣也会无措,会受伤。
她刚刚的确是有点伤人了。
哪有人说人家坏话当面说的。
从座位到车门短短的距离,好像走了很久。
一路上,宋呦鸣都很沉默,眼睫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下车走台阶的时候,孙食野悄无声息牵住宋呦鸣的手。
宋呦鸣从指尖到手腕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僵住不能动,带着点微麻的电流直穿心脏。
她回头看向孙食野。
“你可别误会我是想跟你和好,是我怕你乱跑又不提前告诉我,万一摔着我怎么办!”
孙食野别过脸去,“你就当我刚刚说梦话了,虽然也是事实,但你这么大人了,被别人讨厌一下又怎么样,别人讨厌我,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你这是不换队友的意思?”宋呦鸣问。
孙食野:“人家都组好队了,没什么好换的。”
宋呦鸣反扣住孙食野的手,“下车你可就没反悔的机会了。”
孙食野催促道:“快走吧,那么多人等着呢,就你废话多。”
宋呦鸣牢牢牵着孙食野自己送上门来的手,看着前面熙攘的人群,忽然又觉得前面这几步路太短暂了。
她想只有她们两个人,再多走一会。
“是植物园吗?”孙食野脖子扭来扭去,将四周环顾了个遍,“这是不是我们小时候来过的地方?”
“嗯。”宋呦鸣很意外孙食野还记得,“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来。”
孙食野:“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就是在这儿抢了我的蝴蝶,我能记一辈子!”
宋呦鸣不知该不该庆幸那时候竟给孙食野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
“其实我认为那并不算抢。”小时候的宋呦鸣不解释,长大的宋呦鸣觉得有必要替小时候的自己说两句,“我只是拿走了其中一只,而且我留了更漂亮的那只给你。”
孙食野:“管它美的丑的,那都是我一个人抓的,你那都不叫抢,还有什么算抢?两只都拿走才算抢吗?”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很较真。
“好吧,算我抢了你的。”宋呦鸣说,“那我还你一只?”
孙食野蹙眉:“你有没有公德心?这么大了还想抓蝴蝶!爱护小动物,人人有责,昆虫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你怎么忍心抓它们。”
宋呦鸣哑然,半晌,开口:“那你小时候——”
孙食野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刻打断:“都说是小时候了,不知者无罪,你现在还想涂害生灵就是黑心肠。”
宋呦鸣轻嗤一声:“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喽?”
从昨天见面到今天,宋呦鸣始终很克制,哪怕跟孙食野呛声绊嘴,语气也大都很冷静,甚至隐隐带有亏欠,现在却多了一丝小时候的幼稚。
孙食野:“你是又想跟我吵一架吗?”
宋呦鸣:“是你先小心眼,我才没想吵架。”
“嘿!”陈书忽然在后面吓了两个人一下。
“哦莫莫莫!你吓死我了!”孙食野学着韩剧里夸张的语气和动作,向旁边跳了好几下,像匹脱缰的野马,扯得宋呦鸣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