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薛鹿林将一个白色皮纹的方形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潘花花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那一枚毫无意义的结婚戒指,眨了眨眼睛,踟蹰道:“我...最近事情太多,我没准备礼物...”
薛鹿林伸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你,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潘花花润泽白皙的面皮微微一红,薛鹿林瞧着他,欣赏了一会儿,才道:“不打开看看吗?”
潘花花看了薛鹿林一眼,一副“我早猜到了是什么”的表情,可是打开了白色小盒的盖子,他却意外地发现,并不是戒指,“耳钉?”
两枚方形钻石在餐厅中并不明亮的柔光下显出璀璨的光芒。薛鹿林伸手,从盒中取下了一枚耳钉,光华流转,仿佛探手从星河中摘下了那颗最亮的星星,温柔地戴在潘花花的耳垂上。
只有天空中最亮的星才配得上他心中最在意的人。
“你真美。”薛鹿林再一次由衷地赞道。
餐厅的侍应生就像是剧本里安排好的配角一样,看主角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礼物送出,便开始陆续上餐了。
烛光微亮,薛鹿林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看着潘花花眉间的阴霾一扫而光,幸福的微笑又出现在了他明亮的眼底,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但是...
“高兴了?”他问:“我今天的解释能消除你心中的疑虑和对我的误解了吗?”
“嗯!”潘花花乖巧的点点头,道:“谢谢你今天跟我开诚布公地说了这么多,我不再胡思乱想了...”
他可不想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了!
“但是...我也有一件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薛鹿林问道。
既然打算将所有的障碍与疑虑在今天扫除干净,薛鹿林也很想知道那个一直遗留在他心中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嗯,你问...”潘花花的小里有些发慌。
“你为什么要看那些关于腺体研究的专业书籍?”
潘花花瞳孔微张。
薛鹿林很明显地看出了他的紧张,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与威胁的神色,而是十分平和地说道:“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不管什么解释,你今天说了,我都会信,我也会全盘接受,但是...”他稍稍顿了顿,“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掌心渗出了薄汗,潘花花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
不管什么解释他都会信,那也仅限于他的认知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吧?要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没有腺体的,从一开始就该被解决掉的外来生物吗?
他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他该把握住这仅有一次的机会,把实情告诉他吗?
薛鹿林刚刚才说过,他潘花花是一个单纯又善良的人。可是,这个单纯又善良的人却为了活命一直在以一个冒牌货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这多少也该算是一种欺骗吧?虽然他从不曾心存歹念,虽然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薛鹿林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种仿佛带着愚弄与嘲讽意味的欺骗?潘花花又怎么敢将自己的生死全部压在薛鹿林那一句“我都会接受”上?
他爱他,全心全意。
可是他对他呢?
潘花花终究对自己没有信心,对薛鹿林对自己的感情没有把握,他还不敢赌...
“我...我感兴趣。”
他看向薛鹿林,一切惶惶不安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出现在潘花花眼底的是全然的坦诚,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对制药感兴趣,除去那几本书,我还读过更多的专业书籍,在很早以前,早到在认识你之前的很多年。”
薛鹿林不由露出几分诧异神色,潘花花点点头,继续说:“我不喜欢交际,不喜欢娱乐圈。”
薛鹿林并没有马上接话,对于潘花花的坦诚,不对,应该说是对于他真实的想法,薛鹿林有些始料未及,但同时,又生出一股同命相连,惺惺相惜之感。
薛鹿林想:原来他也同我一样,被迫承担着命运附加给自己的那份无法推卸掉的责任与重担。
他无声地叹息,“真没想到,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看到薛鹿林因为自己说的这些话突然变得神情凝重又有些黯然,潘花花有点慌,这是扎心了?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语气,说:“这没什么呀!谁的心里没点遗憾,谁的心里又不是藏着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薛鹿林倏尔抬头望向潘花花,遗憾?无法实现的梦?
他盯着潘花花看了许久,直到看得潘花花都有点发毛了,他才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道:“前段时间看你整天泡在丰裕阁里,我以为你很喜欢烘焙。”
“嗯...”潘花花抿唇思索一瞬,道:“毕竟是奶奶的托付,我已经答应了她老人家,要让丰裕阁重新红火起来,说到就要做到呀!”
“既然现在丰裕阁已经开始盈利了,”薛鹿林话音一顿,郑重问道:“你想不想去星海的实验室去实习?”
潘花花黑白分明的眼珠很显然又亮了几分,连嘴巴都跟着微微张开了,欣喜与惊讶全都写在了一张可爱的小脸上。
“我——我...”
可是这明媚的小脸转瞬又垮了下来,他眉头微蹙,嘴巴也紧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