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睁大,眨了眨眼。
“哟,小娃,是你啊,走这么快干什么?幸亏撞得是老妇我,换成其他人,指不定借此敲你一把呢!”
这个人依旧穿着她那身洗的泛白的青色道袍,眼角的皱纹随着她的笑加深,倒是显得慈祥温和。就是一双眼睛明亮炯炯,眼珠子围着眼眶这么一转,泛着精光,显得有些市井气。
“还你玉佩。”宁安转身正向着她,从怀里掏出那玉佩,抬手递过去。
“这东西给你了,老妇不要。”
妇人颔首,示意她收回去。线逐付
宁安不听她的话,直接弯腰将玉佩塞到了她手里,眉眼清浅,轻笑道:“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也不一定是禄。”
妇人听了这话,眼中微光一闪,举起那枚玉佩笑呵呵道:“你确定不要,这玉佩圆润明泽,可是上品。”
“你是谁?”
宁安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
“我?老妇不过是一个市井俗人罢了。”
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将玉佩递回去,声线突然变得低沉:“这个玉佩能在将来救你一命,你信么?”
救她一命?什么神棍?
宁安面色如霜,冷声道:“不信。”
她转头就要走,却在听见身后的低语后骤然转身,沉声道:“你说什么?”
“你的血亲已死...怎么?你还要让你的身边人失去性命么?”
老妇的脸色隐藏在正艳的日光下,让人看不分明。
宁安回头时,就见她抬眼盯着自己看,语气轻飘飘:“我说,你的血亲...”
“闭嘴...”
宁安喃喃,眸色深沉,垂眸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妇人呵呵一笑,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没理会她的无礼,淡声说:“你不必警惕我,警惕也没用,我还知道你昏迷了三年呢。老妇也只是提醒你,那些看似不寻常,但却的确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最好还是要在心里深思一番。还有,不要盲目拒绝我。”
“收下我的玉佩如何?”
那妇人直直对上宁安冰冷的眼神,面上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柔声道:“老妇绝没有戳别人痛处的习惯,只不过是想让你相信我而已。”
三年,是啊,宁安昨日看到城门口张贴的告示,下方的年份赫然映入眼帘,她才得知自己竟然昏睡了整整三年…不过此事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宁安没有再说话,妇人将玉佩再次系到她腰间。
直到老妇人在满目惊疑的路人目光下大笑着离去,宁安才低头盯着悬在腰间摇晃的圆形白玉。
它温润无比,在阳光下泛着淡淡流光,绝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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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姚月缓缓走进石室,来到了火石旁。
素手从石床光滑的表面滑过,她端坐其上,双手合十反转,然后静静附在腹部。
“唔...”
一道隐忍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鲜红的血迹从她唇角溢出,随之滴落在地,瞬间消失不见。
此刻,她丹田磅礴到深不可测的灵气沸腾般灼烧起来,一股气流在她体内乱窜,让她全身泛起细密的,针扎似的痛。
姚月面色苍白,却神色未变,反而无奈地轻笑一声。
这样的皮肉之痛在荡尘先祖仙逝后,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了宁安,想起了三年前在冷域海见到的一幕。
年仅十五的少年人在无边的海中漂浮不定,身体不由自主往下沉,她臂膀上的伤口往外泛出血色,染红了一方水域。
应该很疼罢。
姚月想。
沉浸在回忆中,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瞬间让她回神,姚月抬眼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淡声道:“白掌门。”
“给。”
一个精致圆润的瓷瓶从远处向她扔来,姚月抬手接过,看清楚是什么后,拱手道:“多谢。”
白以月冷哼一声,上下瞧她一眼,然后皱眉不可置信道:“以你的修为,一趟冷域海而已,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还伤得挺重。”
看着姚月虚弱地阖眼不说话,她也没再自讨没趣,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姚月疗伤。
“你如何发现的?”
半个时辰后,姚月的面色恢复正常,看见远处坐在地上的白以月,淡声问道。
“本尊感受到天地气运有些变化,能影响天下道运的,除了你还有还有谁?”白以月勾唇笑道,不过笑容着实有些凉意。
姚月敛眸不语,让她看的有些好奇起来。
“你就那么在乎你那个小徒弟?至灵之体罢了,虽然罕见,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为了她将自己搞成这般模样么?三年了,身体还没彻底恢复。”
说完这句话后,她像是想到了极其有趣的东西,道:“你说,她要是死了...”
白以月话音未落,一双冰冷至极的眸光就向她射来,她看着姚月的目光微微愣了愣,然后眉眼一弯,勾唇道:“原来你姚仙尊也有在意的人。”
“白掌门送药的这份情本尊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