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这几夜情.事实在过于频繁,她已经多日未眠了。
宁安走向面容已经变得骤然滚烫的神君面前,轻柔而又散漫地捻起她一缕发丝,朗然开口:“今夜,依旧为你疗伤可好?”
女人笑得温和,秀气的五官无端透出些锋锐来。
疗伤?
闻言,姚月敛眸漠然。
说得正经。
为她平稳道气后,这人直接留宿再此,美名其曰照料伤患,实际上,夜夜不曾放过她。
“好。”
袖中指尖微蜷,姚月掩去眉眼的倦意,启唇淡声应道。
宁安看着她清清冷冷的模样,心中愈发好奇这人能做到何种程度。
姚月并不习惯听从别人的话。
她能看出来,即使是这样有些讨好意味的回应,面前的神君也说得平静如水,不肯露出半分脆弱之态。
几步来到姚月面前,勾开她腰间刚刚系好的衣带。
宁安指尖一顿,眼角也染上几分欲色。
——只是眼底深处平静冷漠,无一丝波澜。
她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状似无谓地扫量了一眼姚月身后的浴汤,像是忆起了什么趣事,须臾道:“师尊,弟子想在这里,可以么?”
第175章 何心
“莫姐姐,刚刚吓死我啦!”
看着莫泠面容奇怪地走过来,子兰从圆柱后探出头,担心地拉过她后,上看下看,见人身上没什么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尊主没有伤人......”
她嘟囔道。
......
血月悬空,满室暗香。
“怀黎......”
倚在温凉的玉璧旁,姚月虚虚按住宁安的手背,隔着水墨般晕染的雾气,女人隐忍地闭着眼睛,眼尾在朦胧的光线中氤氲。
“......界晶在你手…手上,对不对?”她低声问。
宁安闻言停下动作。
此番情状,这人也能想到正事。
着实……
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宁安一时语塞,发丝在肩后漂浮四散,她反扣住姚月的手,指腹轻动,温和地碾碎身前人鬓角的水珠。
“不错。”
指下的皮肤泛出红晕,宁安眸色微暗,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坦然承认,道:“的确在我手里。”
“将它给我。”
姚月从刚刚的余潮中回神,眼底润泽,洁然无垢,说出的话却带着些涩哑:“界晶是两界灵气的源头,不能落于此地。”
听了这番话,宁安的视线从她微微红肿唇瓣上移开,继而起身走出浴汤,没有回头。
“不能落于鬼界,难不成要被神君您看护,才算是安全么?”
姚月也走向玉阶,她用术法烘干衣袍,穿上一旁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白衣,眉头微蹙,温声启唇:“怀黎,你知道的,本座没有觊觎界晶的意思。”
宁安倚在屏风前,身后大片的桃花弥漫,艳丽灼灼。
她抱臂看着面前将衣袍穿的一丝不苟,严严实实遮住肩颈痕迹的人,顿了顿,挑眉开口:“神君......”
“唤我时生。”姚月抬眸,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人榻上唤她师尊,床下时,则一口一个神君,生疏冷淡,让听的人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宁安闻言眸色微怔。
须臾,她淡淡一笑,面若春风桃李,温和雅然。
“......好,时生。”
听到这样的称呼,姚月面色稍缓,她来到宁安面前,攥上她的衣袖。
面色薄红未褪。
姚月的眸中光华涌动,她攥着墨衣的指节泛白,说话时,语气也轻的很:“......你恨我,我知道。”
宁安指尖一动。
“待道运一事有了着落,我任你处置,要杀要剐,皆悉听尊便,只是——”
“只是你又要离开我?”
宁安替她把未说完的话补全。
说完这句话,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袖袍,眼底有些自嘲。
“百年前师尊杀我,不就是为了道运一事么?若今日,界晶没在弟子手中,师尊连商量的话,也不会与我说......是不是?”
姚月默然,手指顿在空中,似在触碰一场镜花水月。
明镜破碎,如何重圆?
人心难测,赤诚几何?
只事在人为。
良久,正待宁安以为她不会再回应时,面前的女人垂下眼睫,仅淡声吐出两个字。
“…不错。”
闻言,宁安气息一顿,她忽而攥起姚月的手腕,眉眼冷然不已。
这人证道成神,本就是为了天下将要到来的死劫,观如今的局势,死劫应是道运消弭一事无疑。
宁安不是傻子。
自在濒死之际融合了一个莫名出现的强大分魄,她便知道了许多元道境修士的隐秘。
“仙体尊贵,怎么,神君又要做个舍身卫道,牺牲自己的蠢事?”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好师尊。”
这几日姚月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离开鬼界,但她都选择留在囚仙殿,想必,便是为了此刻向她索要界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