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咆哮着靠近舒雁子,像是要吃小孩。
舒雁子高高举起工具箱,护住脑袋——
意料之中的撞击感未曾袭来,紧闭双眼的舒雁子只感受到轻柔的风。
卷耳轻轻拍她扎了麻花辫的小脑袋瓜子,道:“睁眼。”
舒雁子就悄咪睁眼。
视线里首先进来蓝色的光晕,朦朦胧胧。
眼前不是客梯墙壁上乌七八糟的杂乱线条,也不是丧尸奇奇怪怪的马卡龙色头发,而是一大片一大片漂浮的蓝色“1”、“0”数字。
像是科幻电影中会出现的场景。
身为机器人的主角意识到自己应该作为独立的人存在,自身的代码发生了错误运转。那些错误的红色代码与核心蓝色代码发生碰撞,最终人性战胜了技术,蓝色的代码占领机器人思维高地。
“哦,很酷!”舒雁子忍不住道。
她伸手去点那些代码,蓝色的1、0给了她回应,像调皮的小金鱼一样,围着舒雁子的手指转圈圈。
“很有趣。”她道。
他们三人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落,慢到不符合地球重力的规则。
是代码们的功劳。
这一刻真的很像是漫步数据海洋,活在觉醒成功的机器人肚子里。
“为什么?”执行完指令后,曾色如才打手语问道。
舒雁子惊奇地发现,即使大美女姐姐她双手离开了轮椅,但他们仨还是保持着同样的位置,以匀速下落。
“墙并不是墙,是幻灯片放映。”卷耳言简意赅。
曾色如没得到满意的回答,继续问:“怎么判断的?”
那样昏暗的灯光,曾色如不信有人能仅凭短时间的观察就看出端倪。
“墙上的线条告诉我的,那是两两叠在一起写的日文。”卷耳道。
他想从暗格里拿出纸张写墙壁上的叠加字迹,随即又意识到纸张已经被泡湿。
不幸的是,纸可以干了再用,但泡水后的笔墨全流失了,压根写不出字。
卷耳干脆抛弃纸张与笔,将小金鱼代码排列组合,编辑出自己想要的字符。
左一下右一下,撕出了三个日文字。
一个“お”,一个“い”。卷耳将两个字符叠加。
“就像这样。”简单易懂。
可惜除了卷耳,曾色如和舒雁子都不认识日语。
舒雁子还小,别说日文了,英文也按下不表,只提中文——她连自己国家的语言还没搞清楚呢。
曾色如哑女一个,没心思去学其他语种。
“墙上写了什么?”舒雁子问。
“大白话,墙与第九层一样。”
第九层,同样是运用了投影的技术,用以假乱真的图片让参赛者们以为窗外是蓝天白云。
“还好你在。”曾色如打手语。
如果没有认识日语的人在的话,她们可不会想到撞墙这种自寻死路的方式。
最有可能的选择是,曾色如会和丧尸们硬拼,看看谁更能打。
话说那些丧尸是哪里来的?建筑外面的世界爆发了丧尸危机?
还是说是这栋建筑中爆发了丧尸,难道上面和下面的楼层都已经被丧尸占领了吗?
曾色如漂浮在半空,望着一堆代码。
这里的重力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人类已经发展到这么大手笔的程度了吗?
这个问题需要百万美元角逐赛主办方来回答。
曾色如拿出自己的通讯器。
她的联络员经常联系她,导致她的通讯器已经没有多少电量了。
开启通讯器,2号联络员的声音传来:“嗯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丧尸这件事要从集团的创始人开始讲起,很长,为了省电量我就挑重点说了。”
2号联络员的声音听着像有粉色泡泡在飘,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或者说小甜妹。
通讯器那头的2号联络员深吸一口气,不停歇地道:“集团考生物科技发家致力于研究坏死细胞替换再造重生基因编辑丧尸是某次研究之后的副产物没有多少建筑里的那些就是全部了没有传染性……呃——!”
2号联络员痛呼一声。
通讯器被关闭。
通话突兀结束。
由于每次都是联络员痛呼后中断通话,曾色如并不觉得奇怪。
舒雁子和卷耳却在惊叹于这位联络员给出的大量信息。
与之相比,卷耳每次从李九林那儿抠出来的半点消息连边角料都不算。
“她每次给信息都这么大方吗?”
曾色如点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她的联络员时刻关注她,需要什么都不用曾色如开启通讯器,基本上隔一会儿就送来了。
由此推断,物资基地距离这栋建筑不远。
除此之外,曾色如的联络员很喜欢与曾色如谈话,即使曾色如一个完整的音符都发不出来,2号联络员总能兴致勃勃聊很久。
“她是个话痨。”看出卷耳对这个2号联络员感兴趣,曾色如比划着道,“和我将花花草草山水树木,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曾色如记得联络员通她分享过她的一次旅游经历:她曾经去百慕大三角游玩的时候,找到了自然形成星空花纹的贝壳。
“没准贝壳里也是一个宇宙呢~”联络员当时这样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