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子闲得无聊,也闭目养神。
肚子饿。
待到凌晨两点,冯黎的胃准时抗议。
一阵痉挛叫他从昏迷中清醒。
冯黎胃不好,作息不正常的人多多少少胃都有点毛病。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是冯黎吃夜宵的时间。
这一会儿不吃吧,冯黎就肚子疼。
看他疼成这样,舒雁子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自己肚子饿”之类的话语了。
总觉得现在撒娇有种卖惨卖不到位的感觉呢。
见冯黎此番模样,曾色如明白两点到了。
她一把拉下拉闸。
“轰隆——”
电梯的菱形护栏拉开,电梯门大开。
堪称玄妙,第五层的卷耳季飞池等人也同时拉下了电梯拉闸。
在没有时钟的情况下,上下两层同时在规定的时间凌晨两点做出举动。
要知道第五层可没有冯黎这样脆弱的胃来做报时器。
反正不管第五层用了什么方法来确定时间,现在他们通力合作,成功开启了前往下一层的电梯。
卷耳点点通讯器,道谢:“感谢你的帮助,李九林。”
通讯器经历了泡水、摔砸、多次强制关机之后,除了有些杂音外没有任何不适,可见通讯器的坚韧。
舅舅办公室内,好不容易偷回通讯器的李九林听见此话,笑笑。
“还有四层楼没走对吗?”
“是的。”
李九林一上一下抛接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上隐约能够看见第五层的画面。
看似珠子的这东西,实际上是以监视器为内核,遍布整栋百万美元角逐赛建筑。每两颗珠子为一对,一个收纳影像,一个投放影像——是近几年出现在国内的新产品。
运用这样的珠子,再将影像投放到电视屏幕上,则实现了建筑内景象的实时转播。
集团没有能研发这样产品的能力,核心研发者自然是李九林。
实际上,因为缺失了过往的记忆,李九林本身并不识得这种珠子,但他一接触珠子,脑海里自然而然出现了研究它时的记忆。
所以李九林知道珠子与众不同的功能。
为了防止集团背后使坏,研发监视功能的时候,李九林特地在珠子中加入了自毁装置——
不仅是珠子外表的监视器,所有经过李九林之手的、交予集团使用的机械产物,李九林都设立了自毁装置。
李九林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珠子摧毁。
虽然珠子两颗一组,但所有的珠子共享分析网络,牵一发而动全身。
毁去一个,剩下的珠子自然而然不能再发挥作用。
这种群体特性仍旧是李九林没有失忆时添加的。
失忆真是讨厌的事情,李九林漠不在乎地想。
那篇匆忙毁去的盲文帮李九林想起了很多事,有关机械制造、有关集团、有关百万美元角逐赛。
夜黑风高,那些黑衣保镖们原本打算坚定执行集团命令,将李九林禁锢在室外冷风中一整夜。
奈何李九林的舅舅的确疼爱这个侄子,更何况侄子大病初愈身体欠佳,舅舅更是不忍心真的看他吹一晚冷风。
舅舅严令他们放弃对李九林的桎梏。
再加上时间太晚,集团其他几位创始人都睡了,没有投入多余的关注在李九林这边。
此时发话放人的是话语权最大的人。
黑衣保镖们十分迟疑,到底还是放人了。
李九林再三保证自己绝对好好睡觉不出病房乱跑,而舅舅仍然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看管最好。
半截身子如土的人了,硬是打跑睡意,盯着李九林呼吸平缓后才离开病房。
李九林睡了?当然没睡。
他悄咪咪溜出病房,再一次摸到舅舅办公室,悉悉索索翻箱倒柜,做贼似的。
而舅舅就在办公室特意开辟的小房间里休憩。
值得庆幸的是,李九林有惊无险拿到了伪装成珠子的监视器和被舅舅收起的通讯器。
不幸的是,在卷耳一行四人他们抵达第四层时,舅舅也醒来,站到了李九林面前。
李九林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示意舅舅不要出声,继续和卷耳谈天说地。
舅舅竟然真的没有发出声音,安静看侄子通话。
“给你透个题吧,第四层到第一层的主题分别是生老病死,别把主题搞错,像前往下一层实际不难。”
“多谢。”
即使联络员的目的不明,应当可以被当作“加害者”——受害者是建筑里所谓的决赛圈选手——但李九林并没有实际上对卷耳产生什么伤害,卷耳还是很愿意对李九林好声好气说话的。
况且,卷耳想多听听李九林讲话。
李九林的声音正正好命中他的好球带。
“恢复多少记忆了1号选手?”
“没多少。”
李九林却是想起了很多事。
扫过侄子微微上挑的眉,舅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声,正处于第四层的卷耳就捕捉到了。
“你身边有人?”
卷耳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带中找到熟悉的气息,这个声音他之前肯定听到过。
李九林大大方方承认道:“是的,这人是我……好啦我不说就是。”
李九林侧身避过舅舅的手掌,状似无奈道:“哎呀,他老人家不肯让我把他介绍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