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多想,她就能回答吗?毕竟槿秦自小上山,一心修仙,也没有尝过情爱滋味啊。
燕渺想着,随便挑了间屋子进了门,把门掩上,便又倚门叹息。辛姮问不得,她现在连看她都无法做到光明正大地去看;槿秦也问不得可她的生活里还有谁是可以去问的呢?她想不出别人了。
看来,这个问题,只能她自己解决了。
燕渺回身关好门,便径直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她回头看向身后那堵墙,如果没记错的话,辛姮方才进的是这间屋子?
辛姮进的确实是这间屋子。进门后,她并没有急着去收拾行礼,而是立在门边,想听听燕渺和槿秦说了什么。可离得太远,她刚要再凑近些的时候,段樊却突然从她身后转了过来,拍了一下在她的肩头。做什么呢?段樊问。
没什么。辛姮无法,只得先离了门边,不再偷听。
段樊也不愿和辛姮同住,脸上都写着不情愿。我看过了,这屋里就一张床,你自己再变一张出来吧。段樊说。
嗯,多谢,正好我也不愿与你同床。辛姮说着,转身便向卧房走去。可她走到跟前,却觉不对,想了一想,便直接坐在了这屋里原本有的那张靠墙的床上。我给你变一张。她说着,一挥手,便在房间另一头变出了张床,又设下了个帘子阻隔视线。
你!段樊急了,大步走过来,我要你给你自己变!
师姐,辛姮只是抬着头,望着段樊,前次比武,你处处杀招,将我逼到绝路,我并未计较。如今,你却还对我如此趾高气扬的吗?
段樊听了,自知理亏,方才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你以为我想的吗?还不是你们要作弊,被师尊发现了,白白连累了我。我只好步步紧逼,想试出你的真功夫,段樊撇了撇嘴,韩高还真是护着你,你也真是个害人精。如今他死了,你都没死。
辛姮听她提起韩高,眼神骤然一变,隐隐透露出了些狠意。段樊见了,竟有些惧怕,不由得后退一步,口中逞强,道:我说错什么了?他比你厉害许多,你们一同入阵,误触阵法,结果你平安无事,他却不明不白地死了!谁知道你们在阵法里发生了什么,反正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辛姮听了,忽然笑了。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槿秦逼近,问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还是你自己凭空胡乱揣测的?
段樊道:还用听人说?只有你活着出来的时候,大家便都在猜测了。
哦,辛姮点了点头,既是凭空猜测,无凭无据,你就敢妄言?若我没记错,师伯说了,此事不得随意议论,更不得大肆宣扬。而你如今在我面前如此笃定地说着你胡乱猜测的话,你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敢告黑状!段樊气急,直拿指头指着辛姮。
辛姮挥手,一下把她的手打到了一边。我可不想告状,我只是想提醒你,如今要慎言,辛姮说,如今不是在苍潭山,是在昆仑丘,众仙家相聚于此。若你的胡话被旁人知道,人人都知我苍潭派莫名其妙没了一个弟子,苍潭山名誉必定受损。程莫就是个木头,我当时在场知晓内情自然也不会提,不用脑子想便知道是你说的。我看,槿秦师伯怕是饶不了你吧。
段樊被她吓住了。她本就是个好强的大小姐脾气,自小便是娇惯。她见过的人,不是比她尊贵,便是比她低贱,对尊者她自然是恭恭敬敬,对卑贱者她就难免颐指气使,反而不怎么会和同辈打交道了,于言行上也从未注意许多。不过她虽惹人生厌,但到底没存什么坏心,只是逞口舌之能罢了,也未经历过什么风雨。因此听辛姮这一说,她也再不敢多言了。见辛姮执意占着那张床,她也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去了另一边,收拾了下行李,便又出了门,去寻她同样来赴宴的家人了。
好容易挨到段樊走了,辛姮总算松了口气。燕渺和槿秦不知何时已各自进了屋,辛姮并没有看到燕渺进了哪间房。她上了床,跪坐在墙边,轻轻叩响墙壁,又小声问道:师尊?
那边燕渺正呆坐不语,忽听有人叩墙,连忙也凑到墙边,便又听到了一小声师尊,是辛姮的声音。燕渺心中一喜,连忙也叩了三下回应她。
辛姮听见回应,脸上登时出现了笑容,又忙贴到墙边,对着墙那边的燕渺道:师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选这间房的。
凑巧罢了。燕渺回答着。
有墙阻隔,两边只能听见对方模模糊糊的声音。但如此已足矣。
辛姮听见燕渺回应,知道燕渺虽如此说,但定然是故意为之,心里难免暗喜。她又连忙轻轻敲了两下墙,
然后便躺了下来。
虽不在同一间屋子,但只有一墙之隔,也不错。
这一天时候已不早了,几人便早早歇下了。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正装打扮,去拜见西王母。就连燕渺也没了从前随性的打扮,穿上了厚重端庄的衣服,梳起了道士仙人们常梳的高髻。
辛姮并不习惯燕渺如此打扮,猛一见她如此,不禁盯了好久,盯得燕渺都不自在起来。看我做什么?燕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