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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陈母听了齐奂的声音,更加肯定就是她在花园里吐白,正要斥责她没安好心,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只是她,一块赶来的齐盛和齐衍也没办法问出关于心声的任何问题。
  被屏蔽掉了,这是什么神秘力量!
  齐奂看着对自己欲言又止的三个人,根本猜不到他们都在被她心声所扰。
  她只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噢,知道了,来确认用具是吧,稍等。”
  齐盛给齐奂带的是殡仪馆的展示用样品,品种不多,因为这东西很少有人用。
  “是否需要换男家属来选?”齐奂很贴心地问,“或者是配偶来选?”
  “用好的,用最好的就是了,专心工作,不要——”陈母憋着一股气没处撒,想敲打齐奂两句,却也开不了口。
  她只能悻悻而归,然后发现齐奂的心声只能在灵堂听得见。
  陈宅巨大,陈母一路走到花园都没听到什么怪声,却在步入灵堂的一瞬就再次接收到了齐奂的叨叨。
  【......是白夫人在老家抱来的啊,生父生母根本连合法夫妻都算不上,白清她原是个弃婴啊。】
  【可是为什么放着亲生女儿不要,换一个弃婴来养?呃,只因为当年白家势大,说是必需生了男胎才能进门,所以白夫人备孕、养胎都在乡下,生产也在乡下。】
  【这到底算要脸还是不要脸?倒是知道未婚生产要避人耳目,却能立下非男胎不得进门的狗屁规矩?】
  在场的白家人面色土得活像他们才是办丧的那一户,但这也不算什么,生了男胎才能正式结婚这种规矩,多的是豪门在守,这是祖训,是传统,是大家风范!
  【呵,结果白夫人生的是女儿,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娘家人很快给她换了一个男胎来,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最后抱到白夫人手里的,竟还是个女儿。】
  【偷梁换柱变成了秦王绕柱吗?行吧,而且白家老爷居然渣怂之中还有一点点德行耶,他也没交往别的女子,确实只许了白夫人一个,只是白夫人依旧等到了两年后再生了个儿子,才成功被“扶正”了 。】
  【......啊这,还有更狗血的,当年白家被换走的亲生女儿,居然就是陈威的遗孀甄瑷耶!】
  才刚恢复过来的甄瑷脚下一软,撞在了身后的花圈上,什么?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弃婴,所以才奋发努力,也感念乡亲们资助自己念书,故而毕业后才会放弃市里的工作去支教。
  但也正因为孤苦无依,她才会那么容易被陈威得了便宜,却无法反抗。
  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她原来的家庭,竟然是跟陈威相当的吗?
  【豪门怎么总爱搞真假千金这一套啊,倒没听说什么真假少爷呢......不过也是,男宝的话谁在乎真假呢,是个男的就行了,拐卖的都成,也不知香火最后都点在谁家炉上了,真是随缘传承,天下一家呢。】
  【噢嚯噢嚯,还有还有!这裹脚布怎么还能有更离谱的展开?这整件事,白清她居然知!情!】
  第22章 报告22
  满堂惶惶,接着是一夜慌张。
  整个陈宅估计只有齐奂一个最最“置身事外”,她似是知晓了所有,却又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甄瑷一夜之间从弃婴孤女变成了豪门贵女,只要随后的亲子鉴定落实,她便能从任人欺辱也无家可归的现状脱身,她拥有了与夫家相提并论的背景,她有退路了。
  这对一个从来只能往前,就算是被推搡踏错,被拽入陷阱也无法回头的她而言,几乎算是一次重生。
  而相对的,还躺在急救室的白清,却还毫不知情她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
  若只是身份作假,倒还不算什么,毕竟此事非她过错,白家养她这么久,早就是割舍不下的关系了,有无血脉都好,都会继续认她。
  奈何她竟早就知晓一切,还暗中调查到了甄瑷的存在,然后蓄意接近陈威,似乎占了甄瑷的家世还不过瘾,还要连她的丈夫一同占有,才叫满足。
  如今她自食恶果,生死未卜,白家人为了她豁出脸面到陈家宅里闹的这一出,本是想要趁着陈威身死,颠倒黑白保住白清的名声,却不料是这个结果,真不知该哭该笑。
  但陈白两家都是利益至上的资本,本来因为儿女的事,眼看着就要互树为敌,现在反而由于甄瑷的存在,突然捡了个机会可以揭过这一页,换得表面和睦,这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大家心照不宣,借坡下驴,没再深究什么,来吊唁的宾客们自然也都识相,纷纷在诡异的氛围下道起了节哀,保重,甚至还有小声说恭喜的。
  陈威的遗体也在荒诞中被推出来接受众人的道别。
  有人长眠,有人不醒,有人假寐,有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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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齐奂休息得颇好。
  她不认床,在哪都能躺,毕竟她几乎就不曾有过定所。
  幼时跟着爷爷奶奶过,大一点又转给姥姥带了几年,还去过大伯父家住了半载,尔后又因为读书的缘故,到舅舅家借宿了三年。
  齐奂像一个包裹,不停地在被寄出,被签收,然后再次打包,送往不知何处。
  所以住酒店这种事,于她还算一个放松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