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的身世于小鱼也略有听闻,“啊,那你是想找回她吗?”
岑真白一愣,他不知道于小鱼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肯定道:“不。”
岑真白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他记忆里一点妈妈的影子都没有。
他不怪,没什么好怪的,岑志斌那种垃圾,走得越快越好才是正确的。
他也不想打扰女人,完全没想过。
就是……有点好奇,仅此而已。
反正他没有什么梦想,也不知道未来要做点什么,那干脆就这个吧。
“那考上了协同之后呢?”
岑真白说:“去中川医院任职。”
于小鱼又问:“那当上医生之后呢?”
之后?
岑真白也没想过,他思考半晌,道:“就一直做着吧。”
几人在霍家吃了晚饭,又闹了一会,离开了。
霍仰见岑真白把自己的碗放进洗碗池后,安静地上了楼。
头又开始痛了,明明早就过了后遗症期限。
他很难受。
他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学校,现在应该一起庆祝才对。
等林子坝三人走后,就该到两人世界了,吃蛋糕,吹蜡烛,拥抱亲吻……开车去兜风也好,去泳池玩水也好,牵手压马路聊天也好。
总之,不该是这样啊……
可都到了这种地步,霍仰怎么可能先去低头?
那之前生气的那两个星期,岂不是成了笑话?
以后岑真白该怎么看他?反正无关原则,他都会先认错,那omega就使劲作呗,在他头上拉屎,反复在底线来回蹦跶,说不准以后嚣张了,还会给他戴绿帽子。
也不会,岑真白不是那种人。
霍仰也不知道在和什么较劲,反正这口气一点咽不下去。
就这么僵着。
一直到几天后,江嘉能和霍启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出差,回了家。
此刻距离开学还有五天,而明天则是霍仰三个月观察期的最后一天。
霍仰一直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的症状,但还得等医生宣判。
“恭喜你霍少,”医生把十几张报告单放到桌上,“信息素失渴症,彻底痊愈了。”
江嘉能激动地捂住脸,“天啊……真的能好。”
霍启宽慰地揽住自己妻子的肩膀。
明明是主人公,霍仰却站在人群的最后放,他转头,去看岑真白。
岑真白正盯着桌子上的报告单发呆,很沉默,盯了一会,竟然低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是如释负重、开怀的笑。
那一刻,霍仰都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抱住omega。
管谁对谁错,他是alpha,宠着omega天经地义,他刚迈开脚———
“霍少,”医生叫住他,“你得来这签下字。”
霍仰愣愣的,像是傻了。
岑真白浑然不觉,转身出了办公室。
半晌,霍仰才“哦”了一声,朝医生那边走去,拿起笔。
江嘉能和霍启太开心了,前者挽住岑真白的手,“真白,我们今天出去庆祝如何?咱们吃顿好的!”
岑真白没有拒绝,“好。”
能让江嘉能说出“吃顿好的”,那么注定今晚的晚饭不一般。
江嘉能喝了点小酒,问霍仰和岑真白:“你俩又吵架了?”
岑真白乖乖道:“没有。”
霍仰把头一扭,不说话。
“诶哟,”江嘉能笑,“过几天就各自上学去了,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还吵呢?”
霍仰心一哽,嘴巴越发紧闭,他忽的感受到了一旁的视线,他微微侧过脸。
omega在看着他。
霍仰立刻做好表情管理,装作一点都不在意。
而岑真白垂着眼,似乎也很落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衣角,仿佛在盘算着点什么。
很快,霍仰就知道了。
回到家后,最后进门的omega突然开口:“霍叔叔,江阿姨,我有事想和你们商量。”
江嘉能一愣,omega从来没这么严肃过。她连忙把霍启拉到沙发上坐下,顺带把自家儿子也捎了过来。
霍仰有些不自在地坐着,怎么变成他、江嘉能、霍启坐一排,omega单独在对面?
搞得跟划清界限一样。
但如今这情况,他也拉不下脸坐到omega身旁。
岑真白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消费卡和一封红信封放到桌子上,然后郑重地推过去。
他说:“叔叔,阿姨,这里边有我这两年赚的一点钱,还有你们给我的,我都没怎么用,虽然可能远远不够……”
说得特别认真。
omega的声线清冷,就像冰凉的山中溪水在鹅卵石上流动淌下。
等等,红信封,这措辞。
大脑仿佛被敲了一下,霍仰猛地抬头看omega。
他就知道。
岑真白肯定会先来求和,他就知道!
这架势,是想跟他求婚?毕竟都爸妈见证了。
刚大学毕业就求婚?是看他俩得异地两年,提前抓住他是吧,怕他不要他了。
岑真白这小心思……
还搞这么隆重,他就知道!omega那么喜欢他,长时间憋着肯定想给他来个大惊喜。
霍仰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相对于前段时间,他现在才像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