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赵邮继续:“生病了只知道给对方说多喝热水……”
还是江应:“抓到你伤口了?”
赵邮:“更不用说什么接送女生回家了……”
游时冷不丁想起来自己之前上下学都是江应接的:“……”
他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捂住了赵邮的嘴,恶狠狠地说:“他不会的多了,别说了。”
赵邮“唔”了两声,半晌盯着游时的脸:“时哥,你耳朵红了。”
“滚, ”游时骂了一句, 搓了搓耳朵, “网吧里闷的。”
等情绪平复下去他想骂自己傻逼,人家赵邮说得是谈恋爱, 又不是照顾弟弟。
他瞎联想个什么。
正想着,江应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过来, 搁到桌子上扯开袋子, 香气立刻飘了出来, 烤得焦嫩的五花肉上面还滋滋冒着热油,牛油一粒粒地插在签子上。
“我靠, 这是什么?”赵邮眼睛都放光了。
“夜宵。”江应说。
赵邮立刻把东西都扒拉了出来,烧烤的香气引得全网吧侧目。赵邮毫不顾忌地对上几个幽怨的目光,然后把手里的串递给旁边两人。
游时接了正要吃。
“等会,这是?”赵邮奇怪地看着袋子,把里面那一小盒东西拿了出来,“这怎么还有一盒润喉糖?”
江应波澜不惊地把那一盒药从赵邮手里拿过来,意味不明地说:“商家送的吧。”
药在江应手里转了两圈,最后被江应放在桌子上,往里面推了一点,盒子的硬角触到游时小拇指。
江应偏头看了游时一眼。
那边赵邮一边撸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谁家买烧烤送药啊?算了不管了,刚好吃完烧烤可以含两片败火……”
只是声音却含糊,仿佛很远。旁边的人却很近。
盒子的硬角依旧抵着自己的小拇指,在江应的目光下,他冷着脸面瘫了三秒,三秒后面无表情地抽过桌子上的含片,掰出一片扔进嘴里。
江应的目光终于收走。
游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含片的冰凉溢上来,还带着丝丝的甜味一点点渗进喉管,惊得他喉头一缩。
他说喉咙不舒服是骗人的,根本没必要吃这玩意,但他不得不承认,好像还挺甜。
三个人吃完夜宵之后又开了一局,游时在桥边蹲人,无意识地开镜关镜,这是他发呆时候的习惯,最后放走了三个。
最后一个人过去的时候游时甚至罕见地空了几枪,然后正在桥那头搜物资的赵邮被刚过桥的人一枪爆头。
赵邮看着自己屏幕上的血花懵了:“我操,桥头不是时哥在守吗?”
“我的。”游时看了一眼左下角的通知,默默道,接着开镜,隔着600米一枪给赵邮报了仇。
“帅!”赵邮吹了声口哨,只是他的游戏角色还在满地乱爬地“救救我”,“不过时哥,你怎么了?困了?”
“有点,”游时笑了一下,“打完这把。”
说完,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上面是游玉书的消息:“今晚上回家。”
再上面一条是:“我和你妈妈都在家里。”
游时眸子黯了一下,腾出右手,摁灭了手机屏幕。接着利落开枪,又拿了一个人头。
江应只是蹲到游时蹲的位置,开口说:“去拉赵邮,这里我来守。”
要是平常的游时,他一定不会把这种具有技术性又装逼的位置让给江应,甚至还要嘲讽他一把“菜鸡别打技术流”,但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退了两步,游戏角色站在原地踌躇三秒,利落转身去房区找赵邮。
最后一局打完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三个人在网吧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游时率先站起来,踹了踹江应的椅子:“走了。”
路过赵邮的时候,还顺手薅了一把赵邮的毛:“还有你,起来。”
公交停运了,地铁还开着,但是地铁站距离这地方有点远,三个人索性扫了三辆共享单车,在江城十一月的寒风里一边骑车一边笑得像个傻逼。
湖边、需要卖力才能蹬上去的桥、路边的啤酒烧烤摊、车水马龙的街道,十点就没了人声的老旧小区。
树叶静悄悄地变色,风一吹就在天上飘。
赵邮这个傻逼非得在他俩面前表演两手离开车把手,差点一头撞进路边的绿化带。
“你他妈喝大了吧?”赵邮失去平衡,连累到了旁边的游时,游时连忙把控住方向,被迫刹车,“赵邮我跟你没完!”
“来啊!”赵邮朝后喊了一声,开始飞速蹬车。
游时风一样从江应身边过去,风灌满了他的外套,里面的黑色卫衣猎猎作响。
江应也追上去,游时这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菜鸡。”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追逐战的主角本来从赵邮变成了游时和江应,赵邮本来就比他俩胖,在后面追赶地气喘吁吁。
他看着俩人一路骑过夜色,从车水马龙到安静寥落的巷道,再到灯光煌煌人声鼎沸。